立在原地,呆了一会儿,锦书猛地反应过来。
——赶快走!
宫中崇尚佛学,可真的将寝宫建成这模样的,也只有宁太妃一人。
这也是锦书这样谨慎的人,会粗心大意,掉进陷阱的原因。
可除此之外,还有一处的宫阙,也是这样的制式。
圣上登基之后,为了缅怀生母而建的怀安宫!
锦书叫自己冷静下来,一颗心却跳的像是即将冲出胸口一样,怎么也静不下来。
这是圣上为先太后所建宫阙,本就是为了缅怀已逝之人,难怪见不到侍奉的人!
一个宫人贸然跑到先太后的怀安宫里,本就是大不敬,更不必说,之前在司药暗示之下,她跟着脱了绣鞋,光着脚走了进来!
若是被人发现,再加上她这幅有些肖似徐妃的相貌,随即便是倾家之祸!
现在想想,司药恐怕是崔尚宫的人。
怨不得,之前的月菊能在刘尚宫掌管之下那样安泰,原来如此!
锦书头脑转的飞快,脚下步子也迈的飞快,却小心翼翼的压低了声音,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注目。
司药引她过来之后,必然是要将她自己摘出去的,既然如此,在司药远离此地之前,她都是安全的。
锦书从没有像这刻一样,感激自己那一瞬间升起的好奇心。
若非如此,她就真的没有半分活路了。
——离开这里,立即!
“朕只是觉得,”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她面上,诚挚道:“已经被拒绝了一次,再开口问,很丢脸。”
“若是借着醉后的时机去问,即使又被拒绝了,也不那么狼狈。”
锦书被他说的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不由一笑。
圣上半靠在枕上,见她面上笑意盈盈,目光不觉柔和起来。
伸手轻抚她眉眼,他道:“取笑朕。”
锦书轻轻拨开他的手,答非所问:“时辰已经不早,您该起身了。”
她说的话不对题,圣上也是一样,握住她手掌,他带着她的手去摸她的眉。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朕便觉得,你眉眼生的极美,当真动人。”
锦书想了一想,才知他说的是七夕那夜,在怀安宫外初见时的事。
眉梢微动,她不觉一笑:“还要谢过圣上。”
谢他不曾追究,谢他没有强求,也谢他肯这样同自己说话。
圣上也笑了,摇头道:“口不对心。”
“既然要谢朕,第二日,你到含元殿的时候,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锦书目光一转,道:“圣上日理万机,奴婢些许小事,何须多提呢。”
圣上神色显然是不信她这说辞,却也不曾再问,手指轻轻拂过她眉宇,低声道:“当真好看。”
他目光温和,似乎不是君主,而只是同心爱女子说着绵绵情话的情郎。
锦书侧躺在塌上,对上他的眼神,忽的心中一动。
莞尔一笑,她伸手去触碰他高挺的鼻梁:“奴婢鼻子生的矮些,反倒羡慕您。”
“羡慕也没用,”圣上揽着她,躺回塌上去:“又不能给你。”
只一夜功夫,二人便相熟几分,隔着一层身份造就的鸿沟,居然也能这般说笑几句。
锦书听得有趣,笑意尚停留在唇边,还未蔓延开来,圣上却凑到她耳边去,低声道:“不过,可以给我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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