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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冷漠
缓解了他的窘境。

    毕竟是长者,又有声望,圣上对着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语气舒缓,态度也极温和。

    甫一入内,问安过后,便赐了座。

    齐元子上了年纪,体力不济,也不推脱,谢恩之后,便坐到椅上,静听圣上对于他西蜀之行的询问。

    如此过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将话题绕到了作画上。

    “圣上不必在意老朽,”齐元子站起身,笑道:“素日里如何,此刻仍旧如何便是,无需拘束。”

    “至于其余人,也是一般道理,不必为此觉得不知所措。”

    他这样说,自然是省了许多麻烦事。

    其余人或许可以静立不动,圣上身为天子,却不会为了一副画像,在案前痴坐许久。

    圣上点头应了,齐元子便到了专门为他而设的案前,对着面前宣旨看上一会儿,向锦书道:“劳烦这位姑娘,为我研一回墨。”

    锦书自无不应,挽起衣袖,问了浓淡,便有条不紊的开始了。

    她低头研墨,齐元子却四顾周遭,等到将一切熟记于心,才看向她,低声笑道:“我离京时,锦书还是小姑娘,现下却这么大了。”

    锦书不意他竟记得自己,且能认出,禁不住一笑:“先生好记性。”

    “你信上虽说一切安好,可你两个弟弟见了,却仍觉担心。”

    齐元子摸着胡子一笑,别有深意:“现下一看,却是他们杞人忧天了。”

    他说的语焉不详,锦书不明所以,正待再问,齐元子却笑了。

    “好了,墨已得当,回去吧。”

    锦书深深看他一眼,心下不解,却也不曾再问,只是回到原地去,如往常一般侍立在侧。

    齐元子似乎笑了一声,又似乎只是她的错觉,正要拿余光去看时,他却已经执笔,似是书写行书一般的笔走龙蛇,极为迅疾。

    果然不负画圣之名。

    锦书收了心,不再去看,只低垂着眼睛,静静等待。

    这过程并不久,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齐元子便收笔了,对着面前画作看了一看,伸手添了几笔,便放下了。

    一侧的内侍以目光询问,他亦点头,那内侍会意的上前,执起那幅画作,呈到御前去了。

    这本是同锦书无关的,毕竟她离得远,望不见画作究竟如何。

    可饶是看不见,却也能猜得出会有多传神。

    她低着头,正胡乱想着,便觉一道目光向自己望了过来,带着难言的热。

    是圣上。

    锦书挑起眼帘去看时,他却已经收回了目光。

    执笔在画上写了几句,他向齐元子道:“老先生年过七旬,可是不仅眼明,也是心亮。”

    奇怪。

    锦书在心里暗道,不去夸齐元子画技出众,怎么反倒去说他眼明心亮?

    齐元子捻须一笑,目光隐晦的在锦书身上一扫而过,却不多言。

    锦书心中愈发疑惑。

    也只有宁海侍立在圣上近侧,瞧见了那幅画,才明了他们究竟是打了什么哑谜。

    很多很多年的以后,首都博物馆展出了大周朝画圣齐元子的名作。

    ——《木枝》。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之所以取名如此,是因为有人,在上面题了八个字。

    长乐未央,长毋相忘。

    “阿轩与阿昭已经得了国子监的名额,阿盛与阿瑾却一无所有,我怎么好叫锦瑟再进宫,使得他们骨肉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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