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糯盯着看了一个小时,也只见他出来过一次。
男人把口罩摘了下来,因为距离的缘故,安糯看不太清他的五官。
他叫住了刚从诊所里走出来的一个人,看上去像是在嘱咐着什么。
还没超过一分钟,他便跟那人道了别,回到诊所里。
安糯突然想起昨天订的机票,立刻上网取消。
看着扣掉的手续费也没什么心痛的感觉。
再过半小时,诊所的门再次打开。
安糯见他又换成了那件黑色的大衣,转头跟诊所里的同事道别。
随后走到斑马线面前等着绿灯。
过了马路之后,因为被建筑物遮挡的原因,安糯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她收回了视线,双手抱膝,眼神呆滞。
过了一会儿。
安糯站了起来,从飘窗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台很久没有用过的笔记本电脑。
里面还有她配套买的鼠标和画板。
她把电脑放在飘窗前的软垫上,看着窗外。
平时基本注意不到的“温生口腔诊所”六个字,此刻在她的视线范围里,却像是在发光。
异常的惹眼。
安糯垂下脑袋,慢腾腾的在画板上写了四个字。
“温柔先生。”
一月初,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路旁的梧桐树已经掉光了叶子,枝干上粘满了白茫茫的雪,将树枝压弯了腰。
沥青路上被白雪铺满,又被车辆划过一道道的痕迹。
安糯从药店里走了出来,把宽松的围脖拉高了些。
转身过了马路,走进了一旁的水岸花城小区里。
安糯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四年前她被泊城大学录取的时候,安父送给她的成年礼物。主要是担心她从小娇生惯养,会受不了大学的住宿条件。
不过安糯懒得在学校和小区之间来回奔波,还是选择了住宿。
毕业后,安糯没有选择回家,而是继续留在泊城。
也因此,她终于想起了这套被她冷落了四年的房子。
她的容身之所。
走进家门,安糯把手边的东西扔到茶几上,从袋子里翻出刚出去买的药。
她吸了吸鼻子,就着温水把药咽了下去。
而后便回房间睡了一下午。
*
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窗帘大开着,万家灯火成了唯一的光源。
安糯觉得嗓子又干又燥,一咽口水就疼。
她咳嗽了几声,头昏脑胀的爬了起来,走到客厅喝了几口水。
安糯捂着发烫的脸,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房子里黑漆漆的,手机的光线照射着,有点刺眼。
微信上,应书荷发来几句话。
【糯糯,我蛀牙了呜呜呜呜呜好疼。】
【好像还发炎了……】
安糯吸了吸鼻子,平静的回复:我明天陪你去看牙医。
应书荷:我打电话预约了时间了,就在你家附近的诊所。
她迷迷糊糊的回复了个嗯,发了呆,又拆了几颗药咽下。
抱着毛毯,整个人缩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有一点想家,她想。
*
隔天,安糯的烧退了大半。
脸色依然苍白着,四肢还有些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