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越来越怀疑自己其实是个冷血动物的殷则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回到了东陵,那个自己工作吃饭的地方,身为东陵丙字号监狱的书吏,每天都有任务,千篇一律,繁琐枯燥才是这片空间的主旋律,埋着头静静地提着笔书写一张又一张的案的殷则如往常一样,偶尔时常枯坐面壁的李老头会转过头来给自己的狱友兼室友讲讲当年名动东陵的十八醉花楼失窃的故事,听到正在兴头的犯人总会发现一个脸色苍白里还捏着未干毛笔的书吏坐在花岗岩石板上,墨滴在石板上,吧唧一声,象征着一个从不缺席而且嘴角洋溢的笑容的好听客从不迟到。
久而久之,这群天不怕地不怕张嘴就胡说而且吹牛不打草稿的恶棍,流氓,就都知道丙字号监狱里有一个殷书吏对于坑蒙拐骗,杀人越货那方面特别有研究,而且特别喜欢听一听这些犯人的英勇事迹,还听的特别开心,还时不时点评一些“前辈”们的错误之处,按照这群人的说法,这殷书吏,黑活样样拿,黑话张口就来,简直是吾辈内心之楷模,高山仰止般的存在,有人进来又出去,出去又进来,进了甲号乙号丁号监狱无聊吹牛打发时间的时候难免拿出这件奇闻异事来乐呵乐呵,一传十十传百,久而久之,整个东陵黑道上殷则也算是“小有薄名”了。
总之,这位“上的了房梁,下得了**汤”的书吏算得上远近闻名,有的人甚至故意进监狱膜拜一下传说的“黑面书吏”,要是能从这位里学的一招半式岂不是纵横东陵的黑道了!平时就是喜欢看看满屋子的书,看看原本留下《小周天寒潭浔水问气录》的贺微写的其他案而且临摹他字体的殷则是万万没想到他会如此出名。
现在作为一个“名人”,而且是黑道名人殷则很忧伤很惆怅,原因是因为当监狱里新晋的“小霸王”与原本的“扛把子”雷老虎斗殴时,他们两人看到自己这个书吏来了以后不仅没有停下,连一句敷衍都没有,反而出更猛,殷则可以感觉到,因为自己的到来,原本已经控制不住的局面就像再加上一把干柴,那场面简直是“牙齿与鼻血齐飞,拳头往脸上招呼。”惨的不要不要的,周围人还贴心的给自己流出了观赏位置,麻木的殷则看着拳拳到肉打的还啪啪响的二人,他不仅被这种场面吓到了,还深深地怀疑自己的是不是失去一个监狱书吏的威严,难道不是吗?自己这个书吏犯人不应该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正常柔和的一面吗?毕竟判官了解这群人很大一部分都要来自自己所写的一字一句的记录。这群人看到自己来反而没有停下来还越起劲越兴奋,每个人眼里这个局面还都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是什么鬼!
百思不得其解的书吏当然不知道由于“黑面书吏”声名在外,原本一场新老交替的权利争夺变成在“前辈”面前展现所学,这个嘛,前者无非是个名头,无非是多一块巴掌大的地方活动身体,无关紧要,要不是太无聊增加乐趣打不打的起来还说不定,后者可不一样,这可关乎到脸面,“黑面书吏”在上,一拳头砸下去要是嘴里说出个好字,那么以后和兄弟喝醉酒吹牛皮的时候可就得说上一句“嘿!黑面书吏知道吧!哥这拳头当年那个他也是夸过一声好的!”讲出去是不是倍有面子,感觉特爽,所以下就得狠,不狠怎么行,人家好歹是有名头的,不拿出点段靠假把式哪能服人,所以对面的孙子算你倒霉,还号称“小霸王”,他娘的这名头就此我这雷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