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近日来已经一旬没有上朝了,他这些天来肝目不畅,一直养病在家。听到黄门太监传旨让他一同参与皇帝高庙大祭和籍田亲耕时,心里是又喜又悲。喜的是天子还是挂念着自己,特地传旨给自己参加春日大祭;悲的是自己身体不争气,上朝时跪坐时间一长就腰酸背痛,精神恍惚。而同为侍郎的东方朔倒是一天到晚活奔乱跳,搞怪作乱样样在行,偏偏皇帝还挺喜欢他!每每想起东方朔入宫的种种因由,司马相如都觉得甚为不齿,这个跟倡优侏儒一类的家伙整日里就会消遣自个儿,以逗皇帝开心为己任,脸皮真是厚得可以!
司马相如在卧房的铜镜前仔细端详镜中的影子,只见镜中人稍显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袭白袍衬得自己儒雅不凡,脸色虽略有沧桑但是仍然丰神俊朗,他来来回回打量镜中的自己良久,直到府中执事卓仁用浓重的巴蜀口音在外堂喊道:“司马大人,董先生来访了呦!”
司马相如听到是馆陶长公主府上红人董偃来访,登时心花怒放,他正了正头上的远游冠,冲着院子里大声回道:“还不请董先生到正堂看茶!” 听到卓仁高声应着出院门迎接董偃,他也赶紧拔脚就往屋外走去,衣袖却被人一把拉住,他回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夫人卓文君。他笑着对文君说道:“夫人,跟我一起去见董先生。”
卓文君脸上带着一丝怒色,她放开了司马相如的长袖低声说道:“相公,妾身早已跟你说过多次了,此人以色相伺候馆陶长公主,这等丑事不要说是王侯公卿,连长安城里街坊闾里寻常人家都知道,相公为何要结交这等人?”
司马相如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他正色对卓文君说道:“诚如夫人所言,这事情不仅是王侯公卿寻常百姓知道,连当今皇上也清楚得很!长公主寡居有些日子了,董先生陪着她也不为过分。你看皇上对大长公主还不是封赏如故?当今天子能有今天,当年靠的是谁的功劳?你近来想的事情是越来越多了!” 他不顾文君的脸色径直朝外堂走去,到门口一看董偃并没有进来,而卓仁正在院子门口陪着笑跟他聊天。他快步朝董偃走去,脸上如沐春风般笑着对董偃躬身一礼,高声说道:“董先生好兴致,今天怎么会来到寒舍赏光?”
董偃一看司马相如走近,连忙躬身还礼,脸上也是堆满了笑容:“司马大人,馆陶长公主请大人赏脸,到堂邑侯府上一叙。”
司马相如听到是当今天子的姑姑馆陶长公主有请,不禁心中大喜过望,他对董偃抱拳说道:“董先生稍等,相如去取绿绮。”司马相如正待转身回屋拿他的琴,却被董偃一把拉住,董偃一脸凝重地说道:“司马大人,此行不劳大人助兴,长公主是有要事请教大人。”司马相如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跟着董偃上了车,直奔堂邑侯府而去。
堂邑侯府离司马相如的宅子不远。司马相如虽然俸禄一般,但是岳父家里富可敌国,文君父亲、巴蜀富商卓王孙一早在长安给他和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