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脸上已经是笑开了花,他下马一步抢上前去扶住了刘嫖,嘴里说道:“姑姑多礼了,侄儿今天早朝下得早,顺便到姑姑这里看看。侄儿还给姑姑带了坛好酒呢,今天中午就叨扰姑姑一顿了,让侄儿陪姑姑喝两杯如何?”
刘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站了起来,嘴里说道:“陛下这些年都已经快把我这个姑姑给忘了!你看看,这多少年了都没来过我家一次!今天难得陛下好兴致,我一定陪陛下好好喝几杯,来,快里面请。”
堂邑侯府上上下下立刻就忙碌了起来。刘彻在前厅坐定,四下打量了一番。这里他确实已经有四五年没来过了,馆陶长公主是他岳母,还是他亲姑姑,刘彻自从陈阿娇不容卫子夫于后宫开始,一直没少为了陈阿娇烦恼。阿娇自幼钟鸣鼎食,极是娇惯,从来都是别人让着她,哪里能接受卫子夫受宠?一时间未央宫里鸡飞狗跳,刘彻好几年没能过上安稳日子,自然是不愿意到岳母这里找晦气。等到陈阿娇犯下滔天大罪被贬于长门宫之后,刘彻觉得更没法见刘嫖了,也索性不再前来。直到前些日子司马相如呈上长门赋,刘彻心下既感动又带了一丝愧疚和同情深夜前往长门宫,心里的结才稍有松动。但是今天汲黯在朝堂上形容刘嫖无法无天的一番话让刘彻悚然动容,他觉得必须要跟自己的姑姑好好谈一谈,毕竟是皇家至亲,安抚加上威逼,让馆陶长公主以后行事小心些才是。
刘彻接过侍女递上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开口。那边馆陶长公主也是心下惴惴不安。自己门下两名得力奴才一夜间被人砍了脑袋,还留下了认罪血书,更糟糕的是这罪状还落入了官府手中。这两天长安城里已经传遍了一名黑衣侠客惩恶扬善、胆识过人的故事,说是连馆陶长公主家的恶奴都敢杀,黎民百姓无不弹冠相庆。董豹在灞桥客栈犯下的恶行自己之前并不知晓,这些奴才们也太过分了,不知道顶着自己的名号干了多少坏事!自己爱女刚刚跟皇上的关系有所缓和,怎么能因为这件事坏了爱女的前程呢?
想到这里,刘嫖离开坐席,在刘彻面前长跪不起,带着哭腔说道:“陛下,老身府上两名奴才的事情全听陛下安排,如果他们干了残害百姓的事情,那确实是死有余辜,老身都恨不得诛灭他们九族!是老身管教无方,让陛下劳神了,今后老身一定从严整治府里奴才,老身有罪,请陛下从严处罚!”
馆陶长公主这番话一说出来,的确让刘彻心里长长舒了口气。 他连忙起身把刘嫖扶了起来,温言安慰道:“姑姑能体恤侄儿一片苦心,侄儿很高兴!话说回来,咱们虽是皇家,但还是要好好管教府里的下人们,不要污了姑姑的英名才好!”
刘嫖含着泪答应了,刘彻扶着刘嫖坐好,他此行目的已经达到,一下子心情大好。刘彻左右在前厅里看了一番,只见十几名侍女环伺在周围,不见一个男人。刘彻笑着对刘嫖说道:“姑姑,久闻你家主人大名,怎么就不舍得请出来让朕见一见?”
刘嫖身子晃了一晃,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蜡黄,强颜欢笑说道:“陛下说笑什么呢?我家主人已经仙逝几年了,老身想起来,还时时伤心呢。”说罢又要拭泪。
刘彻也索性不再遮遮掩掩了,他开口便问道:“姑姑,那董偃在府上吗?朕想见见他,把他叫出来吧!”
刘嫖的脸色一下子又变得苍白起来,她居然像少女一样两颊泛起了红晕,扭扭捏捏说道:“陛陛下,不要开玩笑了,他哪里是什么主人,他只是府上的一个下人罢了。老身正让他在后厨忙着,要给陛下整治一席酒菜呢”
刘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