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微微一笑,将弓递给了甘父。甘父犹豫着抽出了一支箭,他发力挽弓,直觉这弓能有千斤之力。甘父的膂力本来就比于丹高出一大截,平日里用惯了五石的弓,但是这具弓恐怕有十石之力,甘父也是堪堪拉开,弦声响处箭如霹雳一般直奔墙上木靶,正中靶心后余势不减,牢牢射入靶后土墙,只留下一小节尾羽尚在外颤动不已。甘父自己大吃了一惊,他惊异地看着手上的弓,口中喃喃说道:“这……这是什么神器?”
张骞在一边说道:“这是范大人和霍大人在成都打制的铁胎弓,弓身以精钢所制,较竹木为胎短了许多,便于步兵骑兵携带,却有十石之力。当世能开此弓的,恐怕不过卫将军、霍去病和甘父这几人而已。这箭也跟寻常的箭不一样,是桑弘羊和孔仅在南阳打制的精钢箭镞,较之前三分铜一分锡熔炼的箭镞锋利了不知多少倍。之前李广将军在右北平射箭深入石虎的故事,以后怕是不鲜见了!”
甘父和于丹心里均想这铁胎弓果然厉害,寻常弓不过三石之力,能射出两三百步,这弓恐怕能射出五百步都不止。二人这次也见识了钢箭的威力,匈奴战士多穿皮甲,这箭在三百步之内穿胸而过简直易如反掌。但是诚如张骞所言,这弓当世能挽开之人不过几个,又如何配在三军让众将士所用呢?
这边张骞似乎看出了两人的疑问,他把一直提在手中的弩递给了图雅,温言说道:“你试试这具腰引弩。”
图雅接过弩,将弦挂在腰中的带钩上,双手撑着弩臂往前一送,同时腰身往后一缩,俯首弯腰之间便已将弦扣在了弩机之上。她身形婀娜,姿势优美之极。弓弦扣稳后她素手抽出一支钢箭放入箭槽之中,将弩身上的望山对准了靶心扣动弩机,只听破空之声响过,那箭也已没入靶中,比刚才甘父射的还深。
这一手让于丹和甘父吃惊之极。于丹知道自己姐姐虽然自幼练习骑射,但是拉开三石的弓断无可能,这箭势至少是六石之弓所为,她何以弓法精进如此?
卫青笑着说道:“两位英雄有所不知,此等腰引蹶张之弩,先秦已经有所使用,蒙恬将军在此地镇守,与匈奴大战便用了此等技法,借助腰腿之力,开弓力道加倍都不止。但是苦于那时弓力不够,射程不远。现今用钢胎制弓,张力大了何止一倍,腰引蹶张便派上了用场。我汉军马匹无法跟匈奴相比,便只能以此等兵器袭远,待诱敌深入后以强弓制之。”
于丹听到卫青这一席话,不由得心花怒放,他在一边鼓掌大笑道:“卫将军所言极是,我们何不尽快组织兵马,在城外跟乌维决一死战?有了这等利器,还能再怕了乌维和伊稚斜不成?”
卫青没有接于丹的话。他知道于丹复仇心切,不由得眉间隐隐透出一股忧虑。皇帝早已传下密旨,于丹只能坐纛,不能陷阵。皇帝要卫青相机出战,在朔方一锉伊稚斜的锐气,同时积极备战,在明年奇袭祁连山,夺取胭脂山一带右贤王蕃息之地,断伊稚斜右臂。皇帝的心思他十分清楚—于丹乃是征伐匈奴的重要棋子,汉军战胜伊稚斜后要帮助于丹恢复单于王位,凭借于丹和图雅的关系,再加上跟汉宗室公主和亲,保上几十年的边境安宁不是什么难事。因此于丹是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