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陵离长安只有二十多里地,中间仅是隔了个渭河。卫律飞马赶到渭河渡口时天色已经亮了。此时大大小小的渡船已经开始往返于渭河两岸,船头劈开薄冰,咔咔的声音不绝于耳。他此时身无分文,瞅了个空便混进了一个马队,装作牵马的小僮低头上了渡船。船甫一靠码头他便牵着马往岸上走去,走出十丈开外瞧瞧四下无人注意他便悄悄将马拉出队伍,正要翻身上马朝城门驰去,突然觉得领子后面一紧,人已经被提了起来,耳边听到一个粗重的声音说道:“小胡贼,竟然敢偷大爷的马!”
卫律在半空中不停挣扎,无奈那人甚为高大,卫律手抓脚踢都够不到那人的身子。他只好大声抗辩说道:“小爷才不稀罕你的马,小爷家里有的是千里马,你放我下来,不许血口喷人!”
他这么一踢腾,引得周边准备进城的各色人等都往这边看来。卫律趁机大声哭闹道:“抢劫了!抢劫了!不许以大欺小,呜呜呜”
卫律的哭闹登时便有了效果,一帮人已经围了上来看热闹。抓着卫律的那名汉子见人围上来的越来越多,心下也怯了几分,把卫律放到了地上。卫律一转身见到一个虬须大汉铁塔般站在面前,心下也不禁有些害怕。
此时人群中走出一位翩翩公子,他一袭白衣胜雪,腰悬短剑,约莫二十上下年纪,个头中等,他朝那大汉一拱手说道:“敢问这位老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这小兄弟偷了你的马,还是你抢了他的马?”
那大汉朝身后的马队一指说道:“这小毛贼刚才从我的马群里牵出来这一匹骏马,在场不少人都可以当个见证。”那大汉身后有几个伙计立刻嚷嚷起来,连声说是。
卫律心里十分生气,一般商队中有多少匹马,是什么货色都能分辨的出来,这大汉八成是看上了自己这匹千里马,摆明了要黑掉的架子。他正要大声争辩,那位公子在一边说话了。
“这位仁兄,这匹马如果是你的,但凭马身上的烙印或者蹄铁的印记便可知晓。敢问这马身上的印记为何?”
那大汉犹豫了一下,恶狠狠地回答道:“大爷的马有的有印记,有的没有,你给大爷滚远一点少管闲事,否则别怪大爷对你的细皮嫩肉不客气!” 他的话刚说完,人群中便爆发出一阵哄笑。
但是这位公子的话却提醒了卫律,他在一边大声叫道:“我家的马都是有印记的,在蹄铁上,印的是” 他话还未说完,身子已经被那大汉横着抱了起来,连嘴都被紧紧捂住,两腿只能凭空踢腾挣扎。
那大汉狞笑道:“小贼跟我回去,等着大爷报官受死吧!” 他抱着卫律转身便往自己的马队中走去,谁知没走出两步就被什么东西绊倒了,结结实实跌了个嘴啃泥,怀中的卫律也趁势挣脱,远远地逃开喘着气站在远处。
周边围观的人看得分明,适才那白衣公子趁大汉转身的一刹那欺身而上,手中寒芒一闪已经多了把短剑,剑芒只是在那大汉腰间轻轻划过便还剑入鞘,那大汉的裤子连同腰带已经被短剑划断,软塌塌的掉了下来绊住了双脚,露出一双长满了黑毛的粗腿,而那公子却已经翩然而退。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等那大汉被自己的裤子绊倒重重摔在地上时,众人才回过神,不少人都笑出声来。而此时卫律已经从一个伙计手中抢过了自己的马,腾空跃到那大汉身边,卫律纵马将前蹄高高抬起,狠狠踏在了那大汉的左脸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