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有人进来,伙计转过身,见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十一二岁小丫头正四处的打量着药铺,“小娘子,抓药啊?”小伙计说话三分笑,倒是讨喜。
“小哥,你们收药材不?我是来卖要药材的。”小丫头先问后答,语气里透着点紧张。
“收药材?”小伙计重新打量起来人,一身粗布衣浆洗的干干净净,背上背个藤条小篓,里面用油纸包着看不清形状,小丫头面容清秀、目光微垂,赫然是听从木辛吩咐出门历练的柳招弟。
两人这一对话,伏在案上养神的坐堂大夫疑惑问道,“小林子,收什么药材?”
“胡大夫。”叫小林子的小伙计忙给坐堂大夫打招呼。“这小娘子说是来卖药材的。”
胡大夫直起身,约莫五十四五岁,背着手慢腾腾的走了过来,看到站在大堂里小丫头,眯了眯眼。
“胡大夫好。”柳招弟忙笑着问好,这些都是落月嘱咐过的,出门在外,礼多人不怪。
胡大夫看向柳招弟,这小娘子自带着一股羞怯之气,但此时看在周掌柜眼里,却觉得这小娘子跟外边那些同龄的小娘子有些不同,至于哪里不同,偏又说不上来。这自然是柳招弟待在木辛身边,学习炮制药材的同时也学了不少字,自然而然的就学了点木辛的气质,可十多年的怯弱之气非一朝一夕就能改的。
“胡大夫,看看吧,是煨半夏。”柳招弟跨出几步,将油纸包里炮制煨好的半夏递了过去。
“谢谢,小娘子,我们不需要半夏……”胡大夫一听是半夏,便摇了头。大夫行医秉从了医者父母心的理念,接物待人很是讲规矩,虽然不想收那半夏,但面子上也看不出来。
“咦,你方才说什么?炮制煨好的半夏?”胡大夫刚一直打量柳招弟,没在意她说的半夏是煨好的,是以又问了句。
因平日里下了功夫学,柳招弟自然知道炮制好的药材要比现采的生药吸引人,看来果然如此,她的心里一喜。“对,胡大夫看看吧,这是炮制煨好的半夏……”柳招弟忙说道。
胡大夫听后,从柳招弟手中接过半夏,在眼前转着看,“火候不错,只是手法上欠了点吗,能算得上二等品了。嗯?”胡大夫眼中露出异色,把半夏凑鼻端嗅了嗅,又掰断一小半往嘴里送,满满咀嚼,似是回味,“嗯,有点意思,味微甘,涩七辣三品相虽是二等,药效却是极品等级。小娘子,你这半夏是谁人炮制的?”胡大夫小有激动的问道。
一旁的小林子心里有些不解,胡大夫今儿是怎么了,以前也有来卖半夏的,没见胡大夫激动过啊。
“是我炮制的。”木辛口齿清楚的回答。
“你炮制的?”胡大夫又问了一遍,看那小娘子点点头,他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着幼小的年龄,实在是“那敢问小娘子师承何人?”
“家师姓木。”柳招弟沉声答道,微微抬起下颌,对木辛,她有着十足的敬意和崇拜。
“姓木?可是木辛,木神医?”胡大夫一步跨过来激动的问向柳招弟。
柳招弟迟疑着点头应是,这可是人家坐堂大夫猜出来,她只是告诉了个姓氏而已,不算是打着师傅的旗号卖药吧?
“小娘子,你这些半夏我都要了。”胡大夫朗声说道,“小林子,上称称药。”
“得来。”小林子忙应了一声,转身去柜台称药了。
“全要吗?这里可是有十斤半夏。”柳招弟有些不可置信,不由问道。以往她去卖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