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桀动枪了。

    浴室门开，站在水流下的男人向上捋了一把额发。

    “怎么了。”贺子桀关了水，拉过一旁的浴巾裹在身上。

    盛夏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双目空而无神。

    贺子桀抬臂把人揽进怀里抱住：“一起洗？”

    “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了。”

    声色寒凉，如冰刀刺骨。

    “凭我一句话，你就找到了那个我整整两年都没有找到的组织。”盛夏在他怀中抬头，笑容噬心：“贺子桀，你真的很厉害，厉害到让人害怕。”

    贺子桀轻浅笑开，眸子里却是诡奇的冰寒。

    “你怕我？”

    “对，我怕你。”

    盛夏从他怀中退出，她脸上的笑容，成为了贺子桀满目诡异的配色。

    “过来。”

    盛夏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在了冰冷的墙面上：“你知道我离不开你。”

    贺子桀单臂悬在空中，声音逐渐低沉可怖。

    “我让你过来。”

    “我试图了解你，可每一次，你都把我挡在那扇铁门之外。”盛夏仿若浑然未觉贺子桀此刻满目翻涌的暗潮，她一句一句的将心中日夜加深的折磨倾吐而出：“我以为，我是离你最近的人，近到每天睡在你的身边，与你鼻息相交。但其实，我恰恰是那个离你最远的人。”

    空气中涌动寒流，将一切裹上厚重的冰霜。

    “我今天很累。”贺子桀那双阴鸷的眸子如同嗜血般可怕：“你过来，洗澡，然后睡觉。”

    盛夏仿若木偶娃娃般空洞的注视着他，双唇一张一合犹如机械。

    “贺子桀，我忍不下去了。”

    “所以呢。”周身浸染阴霾的人一步步走向她，如枷锁的双手锁在她的骨棱清晰的肩头：“你忍不了，打算做什么。”

    尖锐的刺痛如一针加强版的强心剂，注入盛夏的神经中唤起了她咬碎牙齿的决心。

    “至少，你得让我知道你是谁。”她在深渊巨压中抬头，单薄到仿若下一秒就会被贺子桀目光撕碎的身躯坚毅挺立：“你得让我知道，我爱上的这个人，是魔鬼，还是上帝。”

    贺子桀冷目如鹰：“如果我不让你知道呢。”

    “呵。”盛夏喉间泄出无力的自嘲轻笑：“你想听什么后果？比如我会离开你，和你离婚？”

    十指收拢，指尖似要没入盛夏的血肉中。

    暴虐渐起，犹如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

    “我从来不会许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盛夏在地狱门前淡然如水般面对着那头狰狞巨兽：“离开你，我做不到。”

    巨兽合上齿牙锋利的大口，却依旧用燃火赤目死死盯着面前的猎物。

    “这是最后一次。”盛夏抬起双手抵在贺子桀胸前，她一点点用力，低头哽声：“以后，我不会再问了。”

    水滴落，砸出震耳巨响。

    一瞬间，结着厚厚冰层的水面开始龟裂。

    一圈圈裂纹扩散，终在一瞬停止。

    而下一秒，冰河轰声炸开！

    转身的人被大力扯进了河床之中，身边不停地有碎裂的冰块滑过，带出彻骨深寒。

    “好，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