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嘴角带着闲暇的笑,肌肤莹彻胜似雪,眉眼温柔如墨画,黑发称白袍,有着与众生望尘莫及的仙风神骨。陀罗州灯火万家,十里繁华,此刻竟不及他浅笑微扬。
他深黑的睫毛纤长,盖住了一对流水桃花似的眼睛。余光往人群一扫,在要收回的瞬间,却又在她身上停了下来。他转身左搭着矮桌,右拿起酒杯,忽然对着若耶加深了笑容,做了个敬酒的动作。
所谓公子翩翩,皎如玉树临风,说的便是此刻的酒香人秀。仙人已然那么好看,他一笑更像是九天之外的月光,穿透了一层又一层的云朵降临大地,灿烂夺目的柔和。
酒与美人,正一生佳处,鲛纱浮动,相与**。若耶并未喝到那杯酒,却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两颊微红,对于身后的另一段骚动置若罔闻。
不知何时起,人群里便立了一位红衣公子。公子倾城,嘴角也留着笑,却与上头那位是截然不同的魑魅。他在低处与楼上仙对望,仙人居高临下,加以神威相助占尽了优势,可奇怪的是,红衣公子的气场竟也未输半分。一个似月清淡,一个如花诡艳,不同的姿态,诠释的却是同一种风华。
身后的骚动愈来愈大,若耶的一门心思被提督打断,“大大大人,夜君来了。”
“哪个夜君?”若耶一时没反应过来,转过身刚要问,眼角便瞥见了一抹红,吓得她浑身都抖了一下。银灵子紧靠着站在她身后良久,而她竟毫不知情,难怪当初会被他玩得灰头土脑。有些时候自己吃的亏,真不可一味只怪别人,懂得审视自己才是解决的根本。
脑子忽然开窍后,她备起戒心质问他道:“你干嘛似鬼般站在我身后,又在打甚么注意呢?我告”
话未说完,银灵子忽然伸牵住了她。若耶呆了一下,感受到了他心的温度后,她莫名开始紧张起来,“你你你干甚么”
“这里不宜久留,我带你回去。”他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留在前方不曾移开,是楼上仙人的方向,若耶觉着奇怪也看了过去。
平淡的眼有惠风拂过,色满江楼,无边光景醉夜凉。从这样的角度,才知道先前那一刻的对望,终不过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仙人至始至终都是在对着她身后的人儿笑。
忽然风起,吹灭了楼上一众灯,白纱垂落,重掩了仙人身影。若耶只觉眼前顿时一黑,等再次见到光明时,却换了另一番场景。
与芳菲的桃李世界不同,它单调到只有一种颜色。秋叶铺满一地,黄叶白云下,就连凄凉也走到了尽头。
落叶央,是一株比若耶祖宗还要年迈的老银杏,树高千余丈,树身似十人抱团围在一起,枝干错综复杂,光秃秃的显出憔悴。
若耶踩着厚厚的一层枯叶,抬首望着已到了半空的大树,眼不回睛凝视了良久,脑子里忽然跳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这个地方,她是来过的,却不是在今生。
银灵子一直跟在她身后,也一直牵着,见她看到树后一直在发呆,松开走到树根处调侃道:“以前是没见过银杏树么?看得都快要入魔了。”
若耶被他一说回了神,稍稍白了他一眼,往四处再仔细地看了一看问他,“这里是哪?”
银灵子懒靠在树上,“我的幻境。”说完便低眉去把玩的骨扇。
说的那人虽将话的那么平淡,可听话的却不淡定了,镜花水月可是比地狱更恐怖的东西。若耶走了过去,一把夺过他的扇子,银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