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牧眼中全然只剩下那一刀的光辉,似乎都没有时间做出反应。但片刻之后,宇文宁就知道错了。
一片剑光自令牧身后展开,如水如潮涌向那当头一刀。刀剑相交,却无声无息,两相交错千百次,却没有真正触碰到一块。
剑意如潮,拍打着刀身不住抖动,剑光如水,淹没了锋刃上那朵朵金光。长刀再如何锋利,遇山则开山,遇石则破石,奈何无法切断的,却是一条始终流淌着的小溪。
长刀临头三寸,一把直剑横空相抵,刀势已然湮灭,剑意犹存半分,只听得场间一声清脆的声响,刀剑终于相交,却没有丝毫的力量。
宇文宁只觉得手中长刀嵌入一片泥沼,怎么也砍将不下去,对方只是宝剑临头,竟然是将天道流水不尽的法则尽数置于剑势之中,自己又如何相抗。
突然间,令牧收剑而回,宇文宁只觉得手中长刀再无抵挡,正要持刀而下,却见那令牧微微一笑,左手如闪电般拍出,直接印在了自己的胸膛。
小溪蜿蜒几千里,终究归海波浪翻。宇文宁没有丝毫反应的时间,只觉得胸前传来一阵连绵不绝的怪力,魁梧的身子如同海浪中的小船,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
宇文宁的身子飞了起来,不是如同大海中破浪的飞鸟,而是好似被秋风所卷落的残叶。狼狈得被一掌击飞,直至退回到抽刀而起的位置,努力控制好身形,宇文宁重重落下,终究还是退了一步。
商泉慌忙上前,急切得问道:“宁大哥,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没事吧!”宇文宁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这才又上前一步,说道:“果然是厉害,我本以为我的刀能砍断所有的物事,没想到被你如此轻易拦下。只是你始终还是不敢硬接我的刀,所以我还有机会!”
令牧抚了抚衣摆,说道:“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相克相融。你我各修天道,当知殊途同归,但是如今你我只是天道途中的一粒尘埃,自然还是要遵从某些规律。金乃是万物之坚,水乃是万物之柔,我能以柔克刚,却不能将化柔而刚,自然不能和你硬拼。再者说,前面我已经说过,只要是你能在我的剑上留下印记,自然算你赢,若我还和你硬拼,岂不是自取其辱。”
宇文宁点点头,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说道:“你说的在理,但我还是想试试!毕竟,你有你的骄傲,我也有我的尊严!”
令牧赞赏得点点头,一手伸出,做出了邀请。
“请!——”
宇文宁深吸一口气,竟然直接盘腿坐下,长刀轻放于腿间,双手结印,眼睛就这么闭上了。
一呼一吸之间,宇文宁周身出现了点点金芒,如同一个个诱人的黄金颗粒,随着呼吸越来越慢,金色颗粒也越来越多,双手变换间,所有的金芒陡然附上腿间长刀,一时间刀面流光四溢,却又渐渐湮没在刀身之中。
官道上微风不敢拂过,天空上的凝云也只能小心消散,长刀悬空浮起,停顿在宇文宁的胸前微微颤动,如同寻找猎物的毒蛇一般让人心悸。
此刻,宇文宁终于睁开了眼睛,双手缓缓压向胸前,直至将刀锋虚合掌中。一点黑芒凭空出现在刀尖,指向满脸凝重的对手。
令牧终于正视起眼前的对手,虽然他依然不可能胜过自己,但若是应对不好,那输的,只怕是自己。
大量的金之天道蕴藏于刀身,另这把长刀看似无坚不摧,但这并不是一把绝世好刀,承载不了那么多的天道之力。随着刀身颤抖之间,片片碎刃跌落于地,浑圆的刀把,狭长的刀身,片刻之间碎成粉末,宇文宁的掌间只剩下短短的一截刀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