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湖幽深似不见底,残月暗淡渐隐虚空,英雄堂的主人不再是英雄,只因这时他只是一个可怜的父亲。司空玄顿了顿,说道:“难道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看的出,宇文宁对你不错,你若是嫁了过去,至少我们司空一家在这里就会站得更稳当一些。哪怕长安有变,我们司空家的老少也能更安全一些!”
司空英似乎只会说一句话,仍旧低头言道:“是的!”
有些恼怒的男人在房中来回踱步,终于在司空英的身前定住了身形,压住心中的火气,冷冷说道:“既然你都清楚,那为什么不听我的。司空家行事的规矩你也知道,那为什么你还如此倔强,难道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们家族的未来么!”
慢慢抬起头,司空英坚定得说道:“正是因为我在考虑我们家族的未来,所以我才不能嫁给这里的任何人。不将所有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这个规矩是如此可笑。我始终认为,只有孤注一掷,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也只有这样,胜利的果实才会丰硕。”
深深吸了一口气,司空玄重新又坐回桌后,轻声说道:“英儿,你知道,我在这条路上已经走得太远太远了,所以我不希望你跟我走在同一条路上。前方有可能是金光大道,也有可能是峭壁悬崖。只要你离开这条路,那大千世界任你驰骋,我绝无二话!”
细细品着这些话语中的关爱,司空英的心似乎也软化下来,看着父亲花白的头发,柔声说道:“父亲,这些年你辛苦了,以后的事情就让我去做吧!你替长安守着这片沃土已经够不容易的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就由女儿代劳吧!”
司空玄微眯双眼,低声说道:“那事若成,我司空家的未来将会无可限量,那事若败,世间再无司空这个名号。只是想来想去,却似乎总没有万全之法,英儿,父亲老了,你还很年轻!我始终希望你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一个平淡真实的人生。”
夏风轻抚层楼,红烛随风渐灭,司空英看向窗外闪烁的烛光,轻声说道:“父亲,事已至此,再多说又有何用呢!更何况,那件事情已经开始了!”
房中再无话,只有清风绕梁回响左右。司空玄摆摆手,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斜靠在椅中没了精神。
最后看了一眼失望的父亲,司空英苦笑一声,直接推门而出。既然话不投机,那么何必多说,未来究竟如何,自有时间去品评。只要自己做的问心无愧,那他人的言语想法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司空玄静坐了一会儿,拿起桌上的一个金色铜铃轻轻摇摆,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小心的敲门声。
“进来!”
中年文士推门而入,又小心得将门关严,这才拜道:“大人!”
司空玄想了想,示意韩末走近一些,这才说道:“韩管家,小姐这几日可有什么异动?那凤阁之中可有不熟悉的人出入?”
韩末仔细回想,说道:“这几日小姐的府上与平日并无两样,只是与宇文家的大公子似乎走得比以前更近了些!要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只是今日小姐从街边救了一个杂耍的少年。不知为何却认了那少年做小弟。此刻那个少年就在楼下,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顿了顿,文士又说道:“那个少年来自长安,师傅是千手绝臂葛古,他们今日才到的沙屏,应该不是小姐的安排!”
司空玄点点头,赞叹道:“韩管家果然尽职尽责,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安心了。去吧!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听说有长安的贵客来此,我不想今晚有一丝疏漏,你明白么!”
韩末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属下明白!请老爷放心。”说完,中年文士轻身离去,不留下片刻犹豫。
夜空静,司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