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转过头,妈妈站在门外,提着大包小包,恼怒地瞪我:“你又要发什么神经病?穿了条背心,光脚站在这里,是鬼要抓你吗?”
所有的声音骤然消失。
爸爸探身进来,见我这副模样,挥挥手让我赶紧上楼去。
我一动也不敢动,最后还是跟在爸爸身后走上去的,边走边想,王衍之在的时候,家里安安静静,一点事都没有,刚刚是我在幻听吗?
吃过了饭,妈妈不让我出去。我只好给谢明珊打了个电话,讲着讲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梦境里色彩斑斓,好像回到许多年前,我还随养父母住在许厝埔附近的时光。偶尔会见到阿恰像个女鬼一样在面前晃过去,周身一阵刺骨的阴凉。说起来,我们竟然还曾是邻居。我们几乎没说过话,这里的人都怕她,常常教育小孩子看到阿恰要赶紧跑。
唯一一次说过话,还是因为淑娣的缘故。淑娣的父母算是为数不多跟阿恰有点私交的人,所以淑娣来找我时,看到阿恰都会主动打招呼。阿恰微微颔首,算是回礼了。那一次,她从我旁边经过,身后不知道跟了哪家不懂事的小孩,一路跟一路笑。眼看着要进那幽暗的楼道里了,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冲上前去要抱他走。
一只冰冷的手横在我胸前,我抬起头,正对上阿恰漆黑如点墨的眼瞳。
“你要把这个孩子带到哪里去?”我质问她。
她声线低哑,像烟熏般平淡:“你要碰了他,就换你替他去了。”
我愣了愣,阿恰和小孩已经走进了黑暗之中。
有人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是淑娣。
她好奇地问:“你和阿恰两个在这里干嘛?”
“两个?”
“对啊。”
后来听说,附近有个小孩死了几天,尸体才被人发现,很是可怜。这种小孩的怨灵会四处找替身的。
阿恰……阿恰……
她为淑娣的孩子招魂时,分明就认出了我。我记得,她的眼神就和那天跟我说话时一样。
要是淑娣知道了,会怎么样?不能被她发现,绝对不能。
***
“醒醒,醒醒,先起来吃早饭了再睡。”
被子被猛地掀开,妈妈拍了拍我的脸颊,催我起床。
早餐是加了鸭胗和醋肉的面线糊,还多了根油条。我一边吃,一边听妈妈说:“哎哟,我刚从菜市场回来,听见到处都在议论那个梁家的大小姐,竟然会突然冲进医院砍人,还不明不白地死掉了。”
“哦。”
“哎,多大仇啊,还来袭击你,跟个神经病似的,幸亏当时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不然啊,说不定就赖给你了。不过,最吓人的还不是这个……”
“还有呢?”我知道,梁诗怡的尸体和阿媛一样突然高度*了,对不对?但我装出一副也很好奇的样子,等待他公布我早已知道的答案,然后配合地惊叫两声。
“今天一早,那辆载着她尸体的车去殡仪馆的半道上突然失控,跟另一辆车相撞,侧翻起火,整辆车烧成了空架子。”
“什么?!”我是真的震惊地喊出来,“梁诗怡呢?”
“废话,尸体哪里动得了?还不得成焦灰了,”妈妈说,“想想也是可怜,那么个漂亮的大姑娘,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啊。”
我暗想,哪有这么巧合的意外?不管是王家还是梁家,都不会让自己的声名沾上污点,在更大的丑闻爆发出来之前自然会先果断出手解决。
我又想起王衍之了,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