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娘曲》,从南洋赶回国内的梅娘为失去记忆的恋人而痛苦哀伤,我就喜欢这种调调。”我对得不到的爱恋一向感同身受。
王衍之嘴角轻扬,屏气凝神,指尖轻轻一按,开始为我弹奏。一曲终罢,我始终不能回神,一直呆呆地望着他。时间为什么过得这么快?我都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这一份美好。
“你这里……有唱片吗?”我努力地找了个话头。
他略微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带着我走到楼梯拐弯处,这个台阶很宽大,侧面有一堵砖墙。王衍之按动墙面上的机关,“哐”地一声,有扇门呈九十度移开。
“怎么会有间隐秘的房间?”
“因为我……有时也想要躲起来。”他慢慢地说。
壁灯都亮了起来,屋里铺着地毡,进门左右两边都是白色的书架,高耸几入屋顶,摆上密密麻麻的书,各色的书脊上印上各式各样的文字。
继续往里走,杏黄色的沙发,柜子上放着唱片机,好像顶了一朵硕大的喇叭花。屋角摆着红色的落地大花瓶,却插了洁白的花,反差真大。音乐在这时响了起来:“你知道你是谁,你知道年华如水,你知道秋声添得几分憔悴……”
“萧友梅的《问》,我祖父最喜欢的两首曲子之一,”他说,“另一首意外地和你合拍,也是《梅娘曲》。”
我对自己说,听完唱片就走,坐太久会惹人嫌弃。
我在飘满音乐的屋子里转了转,再往里走,右手边还有一个十平米大的开放式空间,墙壁上挂了很多幅水彩画,多为静物写生。有一幅背景是在古宅半开的门后,露出一只小巧洁白的赤脚,看不见人,色调幽暗,细致的线条勾勒出奇异的影像,仿佛有双眼睛正透过图画窥视着我的心灵。
“这一副画……”我讶然不已。
“还记得两年前那个晚上吗?”他走过来,站在我身后,温热的气息侵袭我的肌肤,“他们都说是我表妹爱汶拼命保护了我,虽然什么都记不起来,可是我却有个印象,隐约看见那个女孩子光着脚,一步一步地拖着我,在祖宅里,流了很多血。”
我抚摸着那副画,心潮起伏。那天晚上的事,我永远都不会跟你说,这样你就不会知道我其实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我杀了你表姐,还想把你表妹留在那里当诱饵。
“谢谢你。”他亲了亲我的后颈。
这个故事接下来,该有怎样的发展?
心里一股火滋滋滋蹿了出来,从脖颈一直烧到了面颊,如果有面镜子,我一定可以看到自己红得惊人的脸。
我转过头,捧住他的脸,热切地回吻他。一个甜蜜的吻留在记忆里也就足够了。
刚开始是这么想,可是我们太年轻,不懂得克制,一团烈火烧了起来就停不住,非要吞没所有的理智和感官才行。
从墙上流连到唱片架、书架,东西撒得到处都是,汗水随热浪一起蒸腾,电风扇在头顶转动,吹不走一点点情/欲的气味。太过浓郁,欢畅淋漓,把花瓶都摔了个粉碎。我趴在地板上,喘着气,赤/裸的身体像一条扑腾到岸边的鱼,好渴,需要水。仰起头,瞥见花台上种了一茎大丽花,伸出手去,卯足了劲,连根拔起,耳畔传来那男孩痛苦又快乐的叹息。
这样真的好吗?我一直待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身上只盖了件薄毯。
王衍之换了件衣服,坐在窗户边,捧了杯茶,小口小口地轻啜。房间已经打扫干净,书架和唱片架都整整齐齐,墙角少了两个花瓶,有点空荡。我急急地看向那花台,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