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提了一袋纸花出来,见我们还在磨蹭,皱着眉头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也许自己跑哪玩去了吧。狗都认主,玩够了就自己回来了,瞎担心什么!”
“那难说,现在偷狗去吃的人也挺多的。”爸爸适时补刀。
明珊一听,脸色更加苍白。我赶紧安慰她:“我们分头去找找看,说不定跑邻居家里去了。”
妈妈有点不高兴:“都大中午了,饭都做好了,赶紧吃!再拖拉下去,几时才能去扫墓啊?找狗这种事我们回来再弄也不迟。”
“总是有感情的嘛,你多等她们一会是会怎样?快,早去早回。”爸爸大手一挥,就恩准我们去找。
可是附近街道好几户人家都门扉紧闭,早已出门扫墓去了,零星问了些街坊邻居,都说没看见。我一路找到算命巷,那里有不少狗肉火锅店,我挨家进去探头,却一无所获。
“老板,请问,今天早上有没有人来卖狗?”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情,问了其中一家店的老板。
那腰粗膀圆的大汉大概刚吃过饭,叼了根牙签,坐在门口旁若无人地剔牙缝,听见我问,斜眼看我,挥了挥手,叫我去别处。
我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再问一遍:“老板,你们这今早有买过那种大黄狗吗……”
他不耐烦地吼:“没有,没有!最近生意不见一单,还进个屁货!”
他的声量奇大,街边的行人纷纷望向我们。我被吓了一跳,很尴尬地考虑要不要再去下一家问问,有个老人突然喊住我:“哎,小姑娘……”
他提了一篮子的香烛金箔,步履蹒跚地走向我。我努力回想了一下,才想起这不正是那个替我测过字,还指点我去找文姑的算命老先生吗?
“我今天不算命也不问米呀,不好意思。”我抱歉地说。
他眉目很和善,笑了笑:“我今日也不开张呀,听见你在找只狗,是吧?我叫你,就想跟你说,清明寒食不杀生,这几日都没人吃狗肉,随便零散卖的狗也不敢进的,怕有病。”
“哦,这样啊,我就只是来问问看的。那您这是要去哪?”我看他面色不太好,还微微喘气。
“有个故友刚过世,也没个身后人,我去给她打点些事,尽尽道义。”他叹息了一声。
我怔了怔,脱口而出:“文姑?”
老人家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说:“前几日见过她,精神已经不太好了,我听老人描述过,那是死相。”
老人家摆摆手,示意我不要多说,又长叹一口气,不住地摇头:“是个可怜人。”
明明已经各自走开了,不知为何,我心里一动,又神差鬼使地追向那老人:“等等,老伯,文姑她屋里那孩子怎么办?”
“哎,你也见着啦?不讲这个,我自有安排,”他面色变幻了一会,终于不再相瞒,“老牛舔犊,人之常情。错不该牵扯不放,反折了阳寿啊……”
“要拿自己的寿命来相抵吗?文姑说,再加上阴阳线和通灵力,才可以把地底下的东西带回来。”
“不是至情至亲,谁肯如此付出?”
听他这么说,我心跳漏了半拍,突然有个人影从脑海中闪过,可眼下我有更重要的事要问:“是不是还得再加点别的才行?”我曾私下试过几次,除了那天细线偶然动了一下之后,就再也没有反应了。
“当然,还得有一件生前用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