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隐瞒地讲了出来,包括他囚禁了聂弦音数月,在她生产的时候,也包括厉初云还活着,并没有在那场爆炸中丧生。
当然,有一点,他没有讲,就是他救了秦羌,让老皇帝自作虐不可活,死于自己布局的阴谋之中。
毕竟老皇帝是她的父亲,过去已是那样苦,过去已然成为过去,他不想过去的那些恩怨,再牵扯到这一世来。
绵绵震惊了,尤其是听到最后她师傅惨死的时候。
果然,她被他从小养大,跟他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她真的从来都没有了解过那个男人。
现在想来,按照他的谋略和手段,或许他当初答应她娘养她育她教她本领,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毕竟她是秦立川的女儿,而秦立川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机关算尽,最后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的心情是复杂的,毕竟他养育了她那么多年,曾经在她的眼里,他是父亲一样的存在,是她的依赖。
轻咬了唇瓣,她看向男人。
这些变故这些真相,连她都震惊唏嘘不已,何况置身其中,还是他儿子的这个男人!
难怪她觉得这个男人明显不愿提及这些事情,似是不堪回首、打心底抗拒,又似是掩疤不揭,怕人看到里面的千疮百孔。
原来竟是这样!
以致于她原本想问他是怎样穿越过来的,都不敢问了,毕竟他也是魂穿。
不同于身穿,可能只要契机和媒介就行,通常魂穿,都是经历过大变故的,比如生死。
良久的沉默,谁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夜很静,刚开始停电那会儿,还有些人在走廊上走来走去的,现在夜已深,差不多都睡了,静得出奇,偶尔传来外面马路上经过车辆的引擎声。
绵绵还以为男人睡着了,侧首看过去的同时,男人也正好扭头过来看她。
两人的视线就这样猝不及防在空中相撞。
大概是黑的时间久了,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一米八的沙发,他坐那头,她坐这头,这样的距离,她竟然看清了他的脸,甚至他眼中的微光。
长睫一颤,她将头转回来。
男人突然撑着身子想要起来,却没能如愿。
感觉到他的举措,她又扭头看他:“你要做什么?”
“上卫生间。”
男人边回,边在沙发上摸索,“不知道手机放哪儿了?”
“刚停电那会儿,我去阳台开窗,你还不是还帮我照明来着。”
“是啊,后来就不知道放哪里了?”
“我刚才找我的手机也没找到。”绵绵也在摸黑帮他找,“会不会被你坐着了?”
男人眸光微闪。
这也能被她猜到?
“不知道,你这浴袍又厚又堆在一起,感觉不到。”
边说,他边挪着身子摸找。
绵绵也起身过来,帮他找。
“腿抬起来一点。”她拍拍他的左腿。
他依言照办。
她在他左腿下一阵摸索。
没有。
她又碰碰他的右腿:“这条也抬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