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应也连带着让严正清咯噔一下也慌了,那颗心吊到了嗓子眼,急切地问道:“怎么了?输在哪里?你是哪里察觉到不对么?轩儿到底救不救得出来了吗?”
听到这句话,原本一脸悔恨的文丞志忽然意识到什么,仰头大笑,边笑边拱手说道:“我说得是这盘棋。被你逼到死角,全军覆没了。呵呵,不过,我还真是佩服你。不愧是第一圣手,即使只有半颗心在棋盘上,也胜我这全神贯注的半吊子何止一筹。真是令人佩服,佩服。”
听到说的是棋局,严正清的心才算落地。虽然被恭维,还是摇摇头道:“棋子黑白,起落有规。人心却难分黑白,甚至黑白混淆。说到几分黑白,我胜你一局,你却要胜我一世。好了,今日承让。就不打扰丞相,老夫也有事就先告辞了。”说完起身便要离开。
“不送!”文丞志爱好不多,酒色不近,围棋算是难得的一种发泄和分散压力的爱好,现在还依旧沉浸在刚才的那盘败局中,也丝毫不掩饰对严正清孩子般的恼气。
彤云密布,终于开始透出一缕阳关,最先落在大紫金城奉先殿。
奉先殿中,面对着大陈帝国历代先帝的圣像,李太后满脸不悦地质问着跪在地上蒲团的陈国皇帝陈皓,在一旁随跪的是后宫妃嫔中地位最高,也是唯一的皇贵妃刘氏。
“对着列祖列宗的面,你给我这老太婆说说,到底要把轩儿怎么样。总要给个说法吧。轩儿他娘死得早,这些年为保家卫国在边界从军,不知吃了多少苦。回来才没消停几天,你就把他扔到牢里。为人父为人君,你敢说你对得起这满殿的历代祖宗,历代先帝。今日要不给我这老婆子一个说法,就给我一直跪在这奉先殿中。”一向和气沉默的皇太后少见的发脾气。
自从批准收监陈叔轩,陈帝陈皓就一直躲着他的这位老母亲。虽然称不上小子,毕竟是养大自己的亲娘。自己能有今天,当年自己的这个老娘也吃了不少苦,出了不少力气,无论是报恩还是尽孝,都不愿忤逆母亲。老七是太后亲手养大,他出事,太后一定找自己要人。可是朝廷里的事,又不好说清楚。所以这些天陈皓就故意躲着太后,哪知道今天被太后堵在御花园,拉到了奉先殿跪祖宗,这也是本朝赋予太后少有的几项政治特权之一。既然不愿反驳,就只有在这默默地听着。
皇帝不说是有亲情羁绊,跪在一旁刘贵妃可不乐意了。自从王皇后薨逝后,执掌六宫的她越发不可一世,平时太后也得让她三分。如今不知是不是吃错药了,才被这老太婆拉到这教训。这时她才真正发现,皇后到底不如皇太后,让儿子早登大宝的想法越发浓烈。但此刻,她还是有话要说的。
“皇太后,您这可冤枉陛下了。叔轩在南方杀人越货,矫诏违法,众所周知。如今弄得内外沸腾,百官弹劾,不问罪,何以服天下。陛下这也是为了列祖列宗的江山着想呀。”
陈皓刚要喝止,李太后却很高兴地抢过话头说道:“你瞧瞧,你媳妇儿都比你这个皇帝懂事。叔轩有罪,就该问罪。这样不审不问的一直放在牢里头算怎么回事。轩儿有罪要问,那些被他冤杀的人也要昭雪立牌坊,这才是人心所向呀。总之,这事一定要尽快给个说法才行。”
问陈叔轩的罪,自然是为儿子扫清道路,对刘贵妃来说自然是好事,可又不便说得这么明目张胆,刘贵妃便换个角度紧接太后的话,想促成此事,于是说道:“太后说得是呀。这样久拖不决也不是个办法。那些被杀的官员们也该给他们昭雪,立个忠良牌坊才是。”
“你给我闭嘴!”陈皓回头狠狠地呵斥了一声刘贵妃,吓得她再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