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冰冷,怕是寒了忠臣心。想到这,陈皓语气和缓地安慰道:“胡将军父子有功于国,有义于朕,朕不会忘。只是,这事与镇南侯有什么关系,当时他也不过是个少年郎而已,又怎么会是落马坡之变的主谋呢?”
胡恺起身坚定地答道:“臣知镇南侯为皇亲国戚,若非有如山铁证,不敢使陛下为难。陛下可曾想过,当年乘舆播越,事发肘腋,行程隐秘,外人从何得知,妖人有为何能猝然发难?而且组织有序,进展神速。”
皇帝点了点头说道:“此事朕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先帝也派人追查,最后还是不了了之。怎么?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陛下,此事所以不了了之,正说明有人在欲盖弥彰。”胡恺答道:“能意料之外处有意料之中的袭击,如果没有人里应外合,如何能办到。”
“里应外合?你是说刘德哙是内鬼?”陈皓似乎一下恍然大悟。
“正是。当时刘德哙虽只是镇南侯世子,但已得以世家子弟侍卫近宫,又以外戚故,得以进出内外,联系左右。他便是借此机会,于路途中留下记号,派人联系妖人。最后选在落马坡这样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设下埋伏,发动夜袭。”胡恺详细地介绍了过程。
“你胡说。这都是你的片面之词,都是诛心之论。分明是你挟私报复,陛下切不可轻信呀。要按他这么说,那当时随驾的许多人都可以办得到呀。”显然,胡恺的说辞不能说服刘妃。
“恩,对呀。胡恺,你怎么断定一定是刘德哙干的呢?”陈皓也不是很相信。
“陛下,臣这里有一封当年刘德哙写给邪教徒的信件以及其他相关妖人的供词。还请陛下明鉴。”说着,胡恺从怀中取出一包油纸包裹的东西,呈了上去。
皇帝打开一看,果然如此,内中情节十分详细,还有犯人的签字画押,证据确凿,确实无疑。只是有些信皮有些异样,竟是内廷司的印记,而且显然是旧物。
“胡恺,这些东西,你是怎么得到的。是你亲自查的么?怎么上面还有内廷司的印记。”胡恺一直在自己身边侍卫,陈皓不相信会是他亲自查的,也担心他被人欺骗。
“陛下刚才不是提到先帝也派人查访此事么?”
“先帝?你是说,这是先帝派人查得的。”皇帝醒悟道。
“正是。陛下,当年先帝派多人查访无果后,又特委派有本朝第一探案御史之称的内廷司侍御史水之箐查访此事。水御史奔走内外,明察暗访,老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查访到了当年的真相。”
“那他为什么不上报朝廷呢?”皇帝皱眉道。
“不是他不报,而是他来不及报了。”胡恺长叹道:“先帝先前数次查访未果,就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这人便是镇南侯刘德哙。这次也是如此,自水御史受命伊始,他就时时关注。当他发觉水御史已接近事实真相的时候,断然派出刺客杀手,伏杀了水御史,对外谎称是为盗贼所杀。所以,先帝不得而知。”
“先帝都不得而知,那你是怎么得来的。”皇帝还是不解。
“水御史终不愧是第一御史。但他查到事情牵涉皇亲国戚后,便早预料到危险。所以,每次整理卷宗后,总是一式两份。以副本为正,而将真正的证物以仆人家书的形式辗转送回村中老家。水御史被灭口后,妖人得其副本便以为达成目的,在查抄了他在京中的宅邸无果后,便不再追查。”胡恺答道。
“既然湮没,镇南侯都没找到,你又是怎么得到。”皇帝继续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