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这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使者来的,看着他们抄写的,原件还看了呢。再说了,为什么要骗你们啊?我们又没指望你们投降,几位将军就指着这次能多打几阵,立些功劳呢。”
使者忽然自知失言,连忙打住,讪讪地说道:“呃,惭愧惭愧,说漏嘴了,这个……本来不让说的。”
法正大怒,挥剑就刺。使者看似一副儒生模样,身手倒是敏捷,闪身避开。只是没带武器,不能还击,仓促间有些狼狈,一边躲一边嚷嚷。
“唉唉,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不讲理啊。拜托,拜托,哪位能借口刀。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者啊,你还讲不讲规矩?”
曹操上前,按住法正的肩膀,夺下他手中的长剑,插回鞘中。法正又急又累,气喘吁吁,一时说不出话来。
曹操看着使者。“你练过武?”
“也不能算吧。”使者掏出手绢,擦去额头的细汗。“我只是一个书佐,偶尔练些粗浅武艺健身,不能算的。哦,对了,我认识令郎。”
“子修?”曹操一惊。“他在对面?”
“不是,不是,是曹彰。他在大王子身边做侍从,随陛下征伐,在军谋处见习军事。他力气大,武艺很好,陛下和大王子都很喜欢他,我们军谋处的同仁也喜欢他。”
突然听到多年未见的儿子消息,曹操心情激动。“他可有什么话要带给我?”
使者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我要来。就算知道,应该也不会有吧,平时也没听他提起过大王。”
曹操无语,恨恨地骂了一句“竖子”,也不知道是骂曹彰,还是骂使者。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这书佐出身的使者有点迂,不像是说谎的人,这份军报应该是真的。
一想到夏侯惇战死他乡,身首异处,曹操悲从中来,黯然神伤。
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当年南阳之战就是先折了夏侯渊,如今又折了夏侯惇,看来此战又和南阳之战一样,怕是要惨淡收场。
打发走了使者,曹操看着军报,忍不住又哭了一回。
法正站在一旁,脸色变幻不定。一会儿激愤,一会儿沮丧。虽然他依然不相信夏侯惇会战死,对江州的得失却不敢太乐观。江州失守,他们腹背受敌,战败已经是必然。就算山崩地裂,彭羕如愿毁掉了吴军的南陵滩大营,也无法挽回局势。
法正突然觉得浑身无力,疲惫感就像一座山压了下来,压得他连呼吸都有些吃力。
真是可惜啊。坚持了这么久,想了那么多办法,还是看不到哪怕是一丝丝希望。
法正眼前一黑,身体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轰”的一声,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