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锁子知道自己这次捅下了大篓子,从某种角度来说,此刻他或许比孙玉厚,孙少安更着急,不管怎么说,孙少平是自己的兄弟,现在因为自己在外面惹是生非导致兄弟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他内心更是内疚无比。在加上这次少平的哥哥和父亲也在,从自己醒来开始,他发现他们两个人就没给过自己好脸色。唉,谁叫自己脑子浑了要出去赌钱?现在,只要少平能醒来,那自己从大牙湾立刻滚蛋都行……
没错,孙少安和孙玉厚,尤其是少安,现在从骨子里讨厌安锁子这个人。他不明白,弟弟为啥会和这种不务正业的人称兄道弟。到头来,为了这么个混蛋,险些搭上了性命,图个啥……要不是看安锁子也受了伤,刚刚恢复不久,那他真想上去扇他两个大耳光子,以解心头之恨。
安锁子出院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了副区长雷汉义的办公室里去负荆请罪!雷汉义当然对少平受伤的事也早已清楚,昨天还亲自去探望过他呢。现在,这个雷区长,也算是一肚子闷火,在自己管辖的采煤五区发生了这种事情,传出去让他老脸都不知搁在何处。
锁子到了门口,透过门缝,看到雷汉义站在窗前抽烟,他一边抽烟,一边向窗子外看去,好像在想些什么。突然,他走到一把椅子前,狠狠地踹了一脚,“哐”的一声,椅子倒地,这吓得安锁子神情失色。
“这帮狗日的,给我等着”雷汉义咒骂道。
安锁子看到后,打算掉头就溜的,是啊,自己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往区长的枪口上撞吧……不过,他又立刻意识到,该面对的自己肯定要面对,自己闯下的祸,迟早都是要去认错的。锁子思前想后,最终还是推开了这扇门走了进去。
雷汉义看到安锁子进来后,没有怎么搭理他,仍然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区长…我…我…”锁子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一句话。方才的胆子现在一下子烟消云散了,他不知该从何处说起,看到雷汉义这副生气愤怒的样子,安锁子真的认怂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咋跟个娘们一样。”雷汉义回应到。
“区长…我…我想做个检讨。”他说。
“甚?检讨?锁子,我说你是咋了,从一进来脑子就少了跟筋,被人打傻了?说着不沾边的话。”
“区长,我是认真的。我知道自己不对,我不该出去赌钱,欠了一屁股的债,害得少平受伤。”
雷汉义听安锁子这么一说。这才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他一下子愤怒了起来,拿起桌上的杯子摔了下去。
“噢,我说是咋回事呢,你小子一天不学好,在外面胡求瞎逛,惹了一身牢骚,回来好让少平替你挨打。安锁子,我看你是活腻味了,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你滚蛋?”雷汉义冲着他吼道。是的,雷区长依旧和往常的作风一样,这个人哪都好,就是说话一直都是这个风格。
“区长,我知道错了。哪怕你开除我也好,但是我现在真想让少平快点醒来,我真的以后再也不敢出去赌钱了。”
“你说说你,和那些个不三不四的龟孙子混在一沓,欠了一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