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孙少安也忙赶过来了,他今天早上就已经看到了石圪节的村民前来闹事,不过,当时跟民不在,所以少安就没过来。孙少安忙跑过来,然后一把把王永建的手从刘跟民的领子上拽开。
“哎呀,永建,你这是搞什么,我跟你直说了,刘跟民昨天本生是不愿意让拆迁队拆公社的,是我劝他连夜找他们拆掉的!”
“甚?少安?是你?”王永建一阵惊讶,然而惊讶过后,紧接而来的就是气愤。
大家跑来围住孙少安,张铁强(石圪节村的副支书)上来就对着少安的胸口上给了他一拳。
“孙少安啊,孙少安,你这人无耻!昨天你是怎么说的?你告诉我们不拆公社,说话不讲诚信?亏我还敬你是条汉子!”
“哎呀,那我当时说了也不算数啊,我那阵也只是想把你们打发走,不然人拆迁工人岂不是急了眼了?”少安笑着调侃气氛的说。
“孙少安,你少在这放屁。老子问你,公社拆了对你有什么用?你是有本事,开了个大砖厂,这钱天天花都花不完,现在罐子村你又给资助了一个砖厂,生意也起来了。我们石圪节有啥?就靠这一个公社,提供点便利,没了公社,你让我们怎么混?你这狗娘养的倒是说啊。”张铁强骂道。
“不是,哥,你听我说”
“你说话就是在放屁,老子不想听,一句话,要么你给我们把公社建起来,要么就给钱。”是的,此时此刻,张铁强已经开始耍起了无赖,听来也可笑,凭什么会给你钱呢?国家的政策摆在那,现在你充其量就是个钉子户,还想炸一笔钱,这不可笑嘛。
少安听后,感到一阵荒唐,他怒吼道,“没了公社,你能死吗?啊?我就问你,能死吗?自己没有本事,就知道抱着公社的饭碗啃?这钱一个子也不会给你。我来告诉你公社没了,对我有啥便利,我可以带着我的砖,去原西县在开个分厂,而你们只会越来越穷,到时候就等着吃土去吧。有本事自己去创业,没那本事也别成天跟个怨妇一样不停抱怨。”少安大声骂道。
一个粗汉子听不下去了,拿着铁锹上来就冲着孙少安头壳上拍了过去,还好是板背,不过这一下也够要命的了,孙少安感到一阵晕眩,然后倒了下来,他缓过来以后,又从地上爬起来,眼冒金星的冲着粗汉子望去。
“来,砸,有本事继续砸。”少安指着自己的头顶,冲着他喊道。
这人也被吓着了,半天不吭声,呆呆地立在了原地,望着少安。
突然,传来陌生的声音,原来是白勇,刚刚的一切白勇都看在眼里,他也坐不住了,然后从车上下来。
“小伙子,不是挺狂的嘛?来,我看着你砸。”
这个粗汉子也有点害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了白勇身上,这个人大约四十岁上下,手拿一个黑色公文包,身着一身正装,鼻梁上顶着个老花镜,面容严肃,人们渐渐地意识到,这个人应该就是上级领导,而且还是官位不小的那种。这下子王永建也不敢吭声了,刚刚那嚣张的气焰一瞬间消失的无踪无影。
“民兵呢?”白勇语气严肃的问。
然后两个拿着枪的民兵就过来了。
“把这两个人带走,先看起来!”白勇吩咐道。
于是,王永建和那个打人的粗汉子就被民兵驾走了,他们被看了起来。而周围的人一片唏嘘,个个都耷拉着头,隐隐约约的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闹啊!非要这样嘛?一个个的都想干啥?没有一点组织,一点纪律?都要造反?”白勇骂道。
下面沉寂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