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闻言猛地一颤,忙不迭地喊道:“小人冤枉啊!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只想着为国杀敌让家人洗清罪名,哪里敢动这种歪心思,小人真的冤枉啊!”
韩国军中的底层士卒来源除了壮丁徭役之外,主要还是犯事的罪人,与获罪充军的韩非家臣族兵并没有太大区别,许多围观士兵听了李二的话,都忍不住暗自低下头,眼中透出愤怒不忍的表情。
暴鸢皱了皱眉,本来不想管这等小事,但现在事情已经闹大,如果不能秉公执军法的话,军中那些同样被发配充军的士兵恐会心寒,现在敌强我弱,最怕的就是军心不稳。
想到这里,暴鸢命申差去书记官那里找来兵卒名册,查清楚李二家人的所在,又好言安慰道:“放心,本将一定会查清楚事实,只要你说得是真的,本将保你平安无事!”
李二闻言大喜,也不顾被绑着行动不便不停地叩头:“小人谢将军,谢将军!”
血迹很快将李二额下的土地浸染成暗红色,暴鸢沉默不语,心中其实已经信了大半,那行刑的卒长跪在一边,已经开始忍不住地颤抖。
申差很快带着士卒名册前来,一边把名册递给暴鸢一边低声道:“将军,李二没说谎,他确实上有老下有小,老人和孩子都被一起发配到了受铎,李二为人孝顺,每个月的饷银都全给了家里人。”
临阵脱逃是株连三族的罪名,既然确有家人在城内,除非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出路,否则孝顺的李二绝不可能擅自逃走。
但受铎城早已经全城戒严,没有暴鸢的手令谁也不可能进出,且四周不是高山就是合流,李二一家都是犯人,被盯得死死的,根本逃不了。
暴鸢缓和下表情,命人把李二身上的绳子解开,寒声道:“虽然不曾临阵脱逃,但扰乱军纪是确有其罪,本将判你三十军棍,你可服气?”
“服气服气,小人服气!”重获自由的李二喜出望外,膝行到暴鸢的面前不断地磕头,口中高呼,“谢将军不杀之恩!”
暴鸢满意地点头,正准备命人把李二摁倒行刑,一名探子突然飞马来报:“将军,唐军开始渡河!”
“什么?”暴鸢一惊,急忙走出营门眺望河面,果然听见远处隐隐传来一阵骚动。
绝不能让唐军成功渡河!
事到如今,暴鸢也懒得再管什么军棍不军棍的事情,大手一挥道:“李二归队,都随本将列阵迎战!你只要能将功赎罪,本将就免了你的军棍!”
说完也不看李二和那卒长的反应,一挥袖子喝道:“全军列阵迎敌!”
营中顿时忙乱起来,李二站起身,战战兢兢挪到也刚刚才站起来的卒长身边,讨好地笑道:“头儿”
卒长拍拍膝盖上的灰尘,闻言冷笑着瞥过去:“怎么?冤枉了你,想让我给你道歉?”
“不敢不敢,哪儿能呢。”李二连连摆手,又凑近悄悄嘀咕道,“头儿对小人等一直挺好,是小人晚上乱跑连累了您,哪儿敢记恨呐。”
“哼,算你小子识相!”那卒长嗤笑一声,带着手下的人找到旅帅所在的地方列阵去了。
李二也抄起长戈跟上,眼睛却滴溜溜转个不停。
河面上喊杀声不断,唐军的箭矢比起早上的时候密集了不止一倍,从射程来判断甚至还动用了元戍弩,暴鸢驻马在弓弩手后方,疑惑地嘀咕着:“难道他们真压上了所有兵力,准备连夜强渡?”
眼看着几方的刀盾兵和弓弩手伤亡不断加大,申差越来越急:“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能和唐军比消耗啊。”
左翼的阵列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