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
黑暗物质燃烧过后,并没有出现光秃秃的景象,但见繁花盛开在黑暗之中,到处都散发着浓郁的香味。我使劲地嗅了一口,——香。
浓裂醉人的花香。
烈火过后,百花盛开,这纯粹就有违自然常理。但眼前的景象,又不容我不信。
花,就开放在眼前。
一朵朵,一族族,一株株,姹紫妍红,形容诡异,就像妖怪的眼睛,不管你从那个角度看过去,都能将你迷惑。
这花,就是妖怪。
感觉怪异的我,立刻闭上了眼睛。
但我心灵上的眼睛,却睁得大大的,好像对眼前的花有种依依不舍。
当我察觉到这一点,整个人立刻警醒起来——这花,是花么?
我又命眼睛往四周看了看,是花。
千真万确,如假包换……但有一点怪异的是,这些花,却释放着令人不敢久视的花光。
花光?
人家说花光醉人,在我此刻看来,这花光却不仅醉人那么简单,因为我还看到了一般人看不到的异象——花魂。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想起葬花的林黛玉,我就有种过去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某种神秘的力量,似乎正夹杂在百花之间,欲要攻破我的精神防守,给我致命打击……
致命打击?
这花,会对我进行致命打击吗?
这满山满野的花,开得妖然,开得浓烈,开得奔放……我掐断其中一枝,拿到了鼻孔里嗅了一下,香。
浓烈的香,醉人。
我醉了。
但我灵界里的赵二等几个万年老尸却醒着,他们也闻到了这花香。
“主人,这花味,是杀人的味道。”
“杀人的味道?”
“是的。”
说话的李老七,过去极少开品说话。从他见到我到现在,说的话加起来总共还没有三句。
“你在我的灵界里面,我只闻了一下,我闻到的是花香,你闻到的却是杀人的味道,你没有夸大其辞吧?”对李老七的说辞,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为什么你闻到的是杀人的味道,而我闻到的却是花香呢?”
“因为你是人,我是尸。”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李老七说,“你应当明白一点,就是尸上可以长出世上最美丽的花朵,但人身上却不可能开出花,一旦人身上开出了花,就会死去,变成尸。”
“人身上开出花,人就会死,这话说得有理。”我说,“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因为你是人,等你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你已经不是人了。”
“你骂我?”
“我没骂你,因为你根本就不会这样想,也想不到这一点,等你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你已经不是你了……”
“我不是我,那我又会变成是谁呢?”
“一具尸体。”李老七的话,让我听得浑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但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因为活人根本就不会想到自己身上会开花。事实上,活人身上也不可能开出花来,当人身上开出花的时候,这人已经是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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