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书为祸江湖已久……后来不知何故此书又从王振手中失踪……
白髯老者闭上双目……眼前出现一片火海,檀谷峪尸横遍野,族人四散奔逃……白髯老者想到此悲恸欲绝,眼角不由滑过一滴眼泪,他的手不知不觉在大氅内伸向佩剑,以他的手段,几秒之内定让车上母女身首异处……突然,车里传来少女清脆的笑声,他攥着利剑的手一抖,眼前浮出雪地里那个明媚的笑容,瞬间他清醒过来,少女和这家人把他从锦衣卫的铁蹄下救了出来。他逐渐冷静下来,并为自己藏此龌龊之心,甚是羞愧。
但是,如果他的推测不错的话,《天门山录》再次现身江湖,又出现得如此怪异,此少女为何人,为何这本书在她手中?这一切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马车在颠簸中前行,李氏和明筝显然乏了,渐渐打起瞌睡,明筝手里紧攥着那本发黄的书,闭上眼睛睡着了。白髯老者睁开眼睛,猛地坐起身,他伸手去抓那本书,书在明筝的手里攥得很紧,一时动不了。
突然,车窗外响起几声鸟鸣,甚是怪异。白髯老者一愣,手一松,书被明筝揣进怀里,她索性靠到白髯老者的身上舒服的睡着,鼻孔里还打起呼噜。白髯老者犹豫了一下,把明筝的身体靠向车厢,自己腾出身体,向窗外探出。
从后面漆黑的夜色里,暮然跃进两匹烈马。
“嘎……叽……”
两匹马上之人发出几声鸟鸣,白髯老者手指了一下前方,两匹马上之人互相对视一眼,猛地调转马头,消失在一旁的黑夜里。
车厢猛一抖,明筝头撞向木框,迷迷糊糊醒了。
白髯老者迅速躺到座位上,闭上双眼。
“张伯,何时能到驿站呀?”明筝睡眼惺忪地问。
“快了,小姐。”老管家回了一句,又甩了下鞭子,忍不住自言自语,“此处怎不见灯光,小镇上人呢?”
“这是哪儿?”明筝掀开一边轿帘,看着黑漆漆的街面,家家户户紧闭的房门。
“这是西罗镇,前方就要到驿站了。”
明筝长出一口气,放下轿帘坐回到座上,发现白髯老者又换了姿势半躺着,越发对这个神秘的狐族人充满好奇,她盯着他看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一会儿便又瞌睡起来……
白髯老者一动都不敢动,他从紧闭的眼缝中,偷偷窥视车厢里一切,直到明筝又打起瞌睡,他才缓缓睁开眼……
马车在漆黑的街道上独自前行,老管家丝毫不敢大意,谨慎地驾着马车。路旁黑暗的屋脊上,突然窜出两条黑影,黑影在屋脊上飞跃,跟着马车一路向前。在一个拐角,马车慢下来,那个黑影飞身跳上马车车顶,车厢晃动了一下,继续前行。
马车行驶了一会儿,那个黑影从马车车顶飞身跃下,站在了漆黑的街道上。暗夜惨淡的月光照在他刀刻般瘦消的脸上,只突显一个巨大的鹰钩鼻,着实令人恐惧。他抱着双臂仰脸冲一旁屋脊上叫了一声:
“盘阳,下来吧。”
从屋脊上又飞身跃下一人,此人较矮,又胖,他飞速抵近,问道:“林栖,拿到了?”
林栖充满仇恨的双目,此时闪闪放光,他伸出左手,手心中一个椭圆形乌木的令牌,令牌中间刻有一个金色的狐头,“我已拿到狐王令,浦源,这个内奸,他的死期到了。”
“好。”盘阳点了下头,突然想起什么,“那……狐山君王伤势怎样?可用咱们……”
“不必,他就在那辆马车上,他命咱们不得对那辆马车动手……”
“这是什么鬼命令?”盘阳有些摸不着头脑,“那咱怎么办?”
“先跟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