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阳正与账房先生的女儿聊天,十分不情愿地被林栖拽到一边,但听说要去望月楼,眼珠子都差点瞪出眼眶,立刻跟着林栖跑了出去。
望月楼在西柳巷,离这里只隔着一条街。
西柳巷是整个京师最繁华浮艳的地方,乐坊、青楼、酒肆、茶楼应有尽有。楼内歌舞升平,灯火闪烁;楼外人潮如织,摩肩接踵。
一向性如沉冰的林栖,也被眼前的花红柳绿晃花了眼。转眼间身边的盘阳不见了,虽然平日就知盘阳好玩,但今日身负使命不敢出差池。林栖折回身去找盘阳。在一个堂口,看见一个红衣女子和一个紫衣女子正拉着盘阳争执不下。林栖一个箭步窜到跟前,掰开两名女子的手,拽着盘阳就走。
“喂,小女子,我去去就回啊……”盘阳被拽着一只手,仍伸长脖子回头向两名女子告别。
“干正事。”林栖怒气冲冲地叫道。
“我正在干正事呀。”盘阳一脸无辜状地叫道,“望月楼我已经打听好了,你跟我走吧。”
越往里走,街面越宽,两边的建筑也越有气势。不时有四轮马车驶过,更有锦衣绣袍、华鞍骏马的贵族公子打街上疾驶而过。
不远,就看见望月楼的招牌,黑楠木匾额上,三个描金大字‘望月楼’。楼有两层,雕梁画栋,甚是华丽。林栖也粗略地识几个字,看了看牌匾,闷着头就往里走,被盘阳一把拦住。
“你不能换个脸色吗?你这哪是逛窑子,你这是寻仇来了?”盘阳道,“笑一下,能死呀……”
“笑不出来。”林栖瞪着眼怼了回去。
“算了,你跟在我后面。”盘阳推开他,先走进大门。
门内立刻有两位粉衣长裙的姑娘向他们行礼,盘阳笑眯眯地对其中一个圆脸姑娘说道:“有劳姑娘,请向翠微姑姑通秉一声,他俩大侄子从檀谷峪瞧她来了。”盘阳有意加重‘檀谷峪’三字的语气,省了中间环节,只有狐族人才知道‘檀谷峪’的分量。
圆脸姑娘向两人屈膝一福,便转身离去。另一位姑娘请两人到客座小坐,不一会儿有侍者端来茶水。盘阳端着茶盏四处张望,不住点头,没想到青楼也可以如此清雅高贵,这里被翠微姑姑打理得真是井井有条。
一盏茶的功夫,那个圆脸姑娘从里面急急走来,看见他俩屈膝一福道:“请两位公子过正堂说话。”
林栖和盘阳跟着圆脸姑娘走进楼里,穿堂而过,没想到后面竟是个院子。借着清亮的月光可以看见院子不大,但亭台楼阁、水榭长廊布局精巧别致,煞费心思。他们跟着圆脸姑娘沿着描金画栋的抄手游廊一路走来,一边赏玩月下景致,一边耳听阵阵丝竹之声。
林栖依然绷着脸,盘阳却早已乐在其中了。
“翠微姑姑是谁?你可曾见过?”林栖终于憋不住问道。
“见过两次。”盘阳压低声音道,“她是老狐王的亲妹妹。”
林栖见盘阳如此说,便不好再问。盘阳在狐地是有官职的,在王府护卫军里任副将,狐地没有变成废墟之前,盘阳可是神气的大将军,不像他被贬,成为狐山君王的家奴,但是他却一点也不后悔,成为狐山君王的家奴他不觉得丢人。
游廊的尽头是三间正房,远离前面的街市和望月楼的喧嚣,幽静又私密,像是自己人的居住地。圆脸姑娘走到中间正堂门口,远远向里面回禀:“姑姑,客人来了。”
一个年轻的女子挑着一盏灯走出来,一挥手打发了圆脸姑娘,圆脸姑娘向年轻女子屈膝一礼,退了出去,转身沿游廊走了。
“两位族人,请进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