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几个人听脚步声远去,方松了口气。萧天摸索着站起身,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引燃后看到里面有一个小桌,桌上有烛台,便点燃蜡烛。密室里亮起一团昏黄的光,这才看清里面只有丈余宽,靠墙有几只箱子。三人坐到几只箱子上,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依然惊魂未定。
“柳眉之被抓,云轻被刺死,这之间似是有什么关联?”萧天突兀地说道。
明筝和小鱼儿大眼瞪小眼,两人此时只有胆战心惊的份儿,哪有思考的能力?
“要是知道是谁杀死云轻,便好了,”小鱼儿反应过来,“兴许他便是那个告密者,云轻去阻止,便杀了他。”
“完全有可能。”萧天从箱子上站起身,在巴掌大的空地上来回踱步。
“若是那个图便是凶手?”明筝眼露疑惑,眉头越皱越紧抱怨道,“哎呀,云轻呀云轻,你为何是个哑巴,可偏偏画个大嘴巴,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萧天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骇,他深邃的眸子一闪,似是被自己猛然冒出的念头骇住,他走到明筝面前,镇定地说道:“明筝,你还记得柳眉之是如何评价他的两个仆从吗?”
“一个是大嘴巴爱说,一个是闷葫芦哑巴。”明筝说完,似是恍然有悟般,浑身一颤,她瞪着萧天:“难道那个大嘴巴是指云蘋?”
“云轻是孤儿,在世上没有几个相熟的人,跟了柳眉之,便只与云蘋来往。云蘋爱说,柳眉之便给他起了个绰号大嘴巴,这件事尽人皆知。那个血迹斑斑的大嘴巴若不是指云蘋,难道还有别的解释吗?”
“那后面画一个靴子是何意呢?”明筝追问道。
萧天低头瞅着自己的方口玄色布鞋,突然抬起头说道:“是官靴?我朝法度森严,一般百姓不可穿靴,只有官府之人并儒士方可穿靴,云轻难道是想说,云蘋是官府的人?”
“官府的暗桩。”明筝接过萧天的话题说了下去,此话一出,有种石破天惊之感,在场的几人皆是惊呆了。
“如此一来,便可解释通了,柳眉之被抓,白莲会堂庵被捣毁,都与云蘋脱不了干系。”
“萧大哥,接下来怎么办?”明筝忧心地问道。
被明筝一问,萧天从神思恍惚中回过神来,道:“接下来定会牵连到许多人,迫在眉睫的是先要通知跟云蘋有过接触的人,暂时躲起来。云蘋这事,必须马上通知李漠帆。”萧天说着,目光投向地板上云轻的尸身,“夜里出城,先把云轻埋了,这孩子救了咱们两次。”萧天走到云轻面前蹲下身,伸手盖住他圆睁的双眼,缓声道,“云轻,你是好样的,你虽身有不足,却比健全人多了仁义忠诚,你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一身正气,义薄云天。你的话我们全听见了,你放心地走吧。”
明筝撕下衣衫上布片,擦去云轻脸上的血污。小鱼儿也过来帮忙,虽然他与云轻没有交往,但听了他们的谈话,也徒然对他肃然起敬。三人把云轻的尸身收拾妥当,便只等外面官府的人撤去,择机离开此地。
此时,长春院门口,聚集起看热闹的人群早已散去,楼里的客人也被全轰出来。门厅里老板两口子像被打了鸡血似的哀嚎着,高一声低一声跟哭丧似的,楼里跑动的番役也没人理他们。
孙启远责令东厂番子挨着房间搜查一遍,手下档头下楼回复:“都搜过了,没有余党。”
“行了,回衙门吧。”孙启远一声令下,众番役便从楼里撤出。
这时,一个头戴斗笠的人拦住他的去路,孙启远正要发火,抬头看见那张紧绷的冰冷面孔,便立刻恭恭敬敬地躬身道:“宁大人……”他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