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同样威风的千户高健。
“瞧瞧,一个唱曲,一个读书,拿我诏狱当养生堂了。”宁骑城阴阳怪气地道,他站在两个牢房中间,既可以看见柳眉之又可以看见于谦,连于谦手中书目都一目了然。
“大人,这个人犯于谦已在押两月有余,却仍未认罪。依下官之意,定要让他吃些苦头,让他好知道身在何处。”一个校尉走到宁骑城面前道。
高健猛地瞪了一眼这个校尉,差点骂出口。
“高千户,瞪什么眼呀?人家校尉说得甚是有理,为何不审?还给他一盏灯,这是你安排的吧?”宁骑城斜乜着高健,依然阴阳怪气地问道。
“是这样,大人,容下官回禀。”高健脑门上开始冒汗,他语无伦次地说道,“大人,下官听说,这个于大人,不是,是于犯,是个清官,家里除了几本破书,啥也没有,你想呀,大人,咱们劳神费力审了半天,跑他家一抄家,一堆破铺子烂套子,招人笑话不是。”
那个校尉还想争辩,谁知宁骑城哈哈大笑,道:“高千户说得有理,这种人懒得搭理。”
高健愣怔着望着宁骑城,额头上汗珠掉下来,他咽了口唾液,没想到如此牵强的说辞,也能蒙混过去。不过转念一想,他刚才说得虽然直白,却正中要害。以往经手的要犯,审后抄家,哪个不是金银满屋,抄家也抄的气势,朝中落银子,他们落名声。可是面对于谦,宁骑城似乎比自己更了解,一是于谦不贪不腐正直廉洁,二是官誉良好,深受百姓爱戴,所以他宁愿置之不理,也不招惹,真是聪明之极的做法,他不得不服。
此时,宁骑城走到柳眉之的牢房前,面对着铁栏栅,他双手抱臂饶有兴致地望着面壁而坐的柳眉之。
“你的原名叫李宵石,是罪臣原工部尚书李汉江的家奴,我没说错吧?”宁骑城语调一改往日狰狞,异常温和地说道,“你是长春院的头牌,又与我们高千户熟悉,高千户素来对你有好感,是不是高千户?”宁骑城转身眼神诙谐地看着高健。
“是呀,柳兄。”高健也有心助柳眉之,忙说道,“柳兄,只要你把知道的白莲会的事说清楚,大人不会为难你,真的。”高健回头叫狱卒,“来呀,拿笔墨来。”
这时,一名狱卒端来一个木托盘,上面有一支笔、墨盒和一卷宣纸。狱卒把这些东西从铁栏栅间送进去,便退了回去。柳眉之回过头,看也不看那些东西,他面色煞白,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但是头脑还是清晰的,一旦开口,死得更快。便缓缓说道:“你们休想,得到一字。”
“不要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一个校尉在一旁吼道。
“你做为白莲会的堂主,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出卖了你吗?”宁骑城依然不急不躁地说道。
这一句话显然击中了柳眉之的痛处,他脸上的肌肉一阵颤动,眼睛通红地瞪着宁骑城,他站起身,慢慢走向铁栏栅,问道:“是谁?”
柳眉之突然冲向前,抓住栏栅,大声吼道:“谁,你告诉我……”
宁骑城一阵狞笑,并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