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更鼓已敲过四更。萧天沿着巷子飞奔,眼看到了悦来客栈,他飞身跃上院墙,沿院墙爬上二楼的屋脊,找到入住客房的窗户,出来时他在窗台上放了一根短树枝。
他落到窗台上,伸手去推窗框。只听“哐啷哐啷”之声,却根本推不动,似是从里面拴住了。萧天一惊,转念一想,能从里面拴住的,还会是谁?便急忙把脸凑近窗,压低声音叫道:“明筝,再不开窗,我要掉下去了。”
突然,窗户大开,萧天飞身跃了进去。明筝急忙关上窗户,萧天摸索着找到火折子,点燃烛台。屋里顿时大亮,却见明筝一脸怒气瞪着他:“你去哪儿了,为何不带我去?”
“屋里太闷,你的呼噜声又太大,我出去松散松散筋骨。”萧天一笑道。
“胡说。”明筝怒道,“我只睡着一会儿,便找不着你了,我都急死了。”
萧天急忙认错道:“是我不对,下次一定带上你,我只不过四周跑了一圈。好了,天不早了,再不睡,天便亮了。”他拉着明筝,把她拉到床边道,“说好的,我睡前半夜,你睡后半夜,快睡吧。”
明筝经此一折腾,已毫无睡意。
萧天坐到方桌前,从衣襟里拿出那张图对着烛光看起来。明筝走到他一旁坐下,问道:“这是你刚才的战利品?”
“这是诏狱的地图。”萧天说道,手指敲打着地图蹙眉思忖。
“啊……”明筝瞪大眼睛,她急忙凑上前看着地图,嘴里喃喃自语,“还对我说去松散筋骨,你这筋骨松散的……可真是不虚此行呀?”
“去了赵大人府,”萧天老实交待道,“是他给我绘制的。”萧天突然看着明筝,问道,“你可还记得咱们上次在小巷救的梅儿姑娘?”
“那个宫女?”明筝当然记得。
“同她一起出逃的王玉茹,惨死在街巷,”萧天接着说道,“咱们还去拜会过王玉茹的爹,你可还记得?”
“那个牢头王铁君?”明筝说完,猛然醒悟道,“牢头?难道他是诏狱的牢头?”
“正是。”萧天看着明筝道,“天一亮,你便去望月楼,接着梅儿姑娘来客栈等我。”
“那你去哪儿?”明筝听他又要单独行动,不快地问道。
“我去的地方你定不愿前往,我去刑部仵作看看,王玉茹的尸身被他们处置了没有?当时咱们走得急,都没有来得及通知她家人。”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天便亮了。
晨光熹微,街市新开,沿街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一辆半旧的四轮马车沿着芝麻胡同飞快地驶来。萧天坐在前面驾车,身边坐着明筝和梅儿姑娘,车厢后面放置着一个棺木。
“梅儿姐姐,”明筝与梅儿说着话,她端详着梅儿,竟与那日离去时判若两人,面红肤白,眼中也有了神采,便赞道,“啊,原来姐姐倒是个美人呀。”
“妹妹休要笑话我。”梅儿羞红了脸。
“梅儿姑娘,”萧天回头问道,“在翠微姑姑那里可还住得惯?”
“住得惯,住得惯。”梅儿心头一热,眼中含泪道,“恩人大哥、妹妹,你们对我救命之恩,我今生难以回报。只求让我跟随你们,服侍你们,也好聊表我的心意。”
“姑娘见外了,再不要说这话。”萧天说道,“对了,明筝对你说过了吧,咱们要去见的人家?”
“说过了,”梅儿眼里浸出泪光,“没想到我没有办到的,你们都替我办到了,玉茹的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这时,马车在一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