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个屁,平日你抓人上瘾了是不是?”李东伸腿跺了他一脚,“蒙古使团在京城有几千人,他们会看着自己的人被刑部押着,看吧,麻烦在后面呢?”
番役猛然醒悟,点头哈腰地连连称是。东厂的人匆匆撤离了现场,只剩下刑部的人在清理箱子。
萧天和明筝坐在第三辆马车上,前面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萧天知道今日出城的计划又泡汤了,由于失血的缘故,面色发白。明筝夺过他手里的缰绳,也不与他招呼驾着马车便向一旁巷子驶去。
马车路过一家生药铺。明筝停下马车,与萧天走进这家生药铺。掌柜的看见进来一个强壮的女人和一个少年,女人还受了箭伤,急忙让他坐下。萧天掐着嗓音说道:“刚才在路上遇到射来的冷箭,真是倒霉呀,本来是要去妙峰山上香的,也去不成了。”
“唉,听说了,今日这个乱呀。”掌柜的与萧天说着话,一边吩咐伙计去烧热水,然后他开始检查他的箭伤,他看了眼萧天道:“你……可是要忍着点啊……”
“无妨,来吧。”萧天的视线落到明筝脸上,明筝脸上一层细密的汗珠,把一早涂上的碳灰都洗掉了,面色灰白。看出明筝在为自己担心,接下来拔箭定是十分血腥,想到玄墨山人对他的叮嘱,明筝不能受刺激,便对明筝道,“你到外面等我。”
明筝没有答应,蹲在他身边,只是脸上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明筝,你看那边。”萧天趁掌柜的起身换水的当口,伸手点了明筝头顶的百会穴,明筝立时便瘫倒在地。
“伙计,来帮个忙。”萧天叫来伙计,让他和自己抬起明筝放到一旁土炕上,一边对伙计解释,“我这个小弟弟,他晕血。”
小伙计看着萧天的肩,深有同感地一咧嘴,点了点头。
掌柜的端着木盘走进来,上面放着止血膏、几瓶创伤药和一些棉布,一个铁钳。掌柜的看到少年躺到炕上,便笑着道:“这样最好。”他从里间取出一个圆形木条塞进萧天嘴里,又忍不住叮嘱一遍:“忍着点啊……”
他手拿棉布蘸着药膏把箭伤四周的皮肤擦拭一遍,一边四平八稳看似漫不经心地做着,一边说道:“壮士真是好运气,箭离骨剩半寸,而且竟然找到我这里。”萧天看自己的伪装被识破,便笑道:“让掌柜的见笑了。”正说着,毫无提防,掌柜的便使铁钳夹住箭杆喊了一声:“出……”
萧天上半身猛然绷起,额头上的汗似滚珠大颗大颗落下来,他死死咬住原木,太阳穴爆出粗重的青筋,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箭杆已拔出。萧天吐出嘴里木头,沧然笑道:“掌柜的好身手。”
“唉,祖传的……”掌柜的看了眼萧天的臂膀,道,“抹上我这创伤膏,几天便会消肿。不是我吹牛啊,我这膏药在京城可是大有名气,连朝里当官的都慕名前来,有兵部的将军,刑部的捕快,只要沾上箭伤,都来找我诊治。”掌柜抹完药,又交待道,“对了,你记住在前三日,你每日都需来这里换一次药膏。”
伙计上前扶起萧天,让他坐到炕上休息,他们走过窗前,萧天突然看见街角走过来两个人。两人都头戴斗笠遮面,萧天认出其中一人极为眼熟,从身形上他认出是宁骑城。此时宁骑城身着便服出现在这里让萧天很诧异,而他身边的人竟然是刚才还见过的蒙古商队里那个女人,听和古瑞称她和古帖,或许是和古瑞的妹妹。
萧天急忙走到窗前隐身到暗影里,紧张地凝视窗外。
和古帖叫着宁骑城,指着前面说道:“前面便到了。”
“你说和古瑞被刑部的捕快带走了?”宁骑城一边走一边问,“你们明明知道车上带着东西,如何还不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