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你也别气啦。宁骑城东厂的印不是已经被收了吗?”高昌波道,“此次派你驻守鑫福通钱庄,不仅是我信任你,也是先生给你一次立功的机会,才会把这么紧要的事交给你来办。”
孙启远脸上泛出红润,频频点头道:“是,是。要我说先生应该把东厂督主的位置让高公公你这样贤能的人来坐。”
“哈哈……”高昌波不动声色地一笑,道,“孙启远,你小子哪都好,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哈哈。”
“不,高公公,小的说的可是肺腑之言。”孙启远极尽奉承道。
高昌波嘴里不说,心里却美滋滋的,他拍了下孙启远的肩,道:“好了,你随我去鑫福通吧,当差要紧,走吧。”
两人沿着侧门的小道拐入甬道,向宫门的方向走去。
宁骑城见两人走远,方从草丛里走出来。他望着两人的背影,想着刚才听到的一番话,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心里清楚高昌波肯定是在王振的授意下重新启用了孙启远,而高昌波做的事,宁骑城一概不知,看来他是单独执行王振的密令。宁骑城已经感到脖颈上阵阵寒意,王振对他口口声声喊着干儿,其实却是一直都不信任他。
刚才从高昌波口中听到鑫福通这三个字,让他很意外。鑫福通是京城一家名气不大的钱庄,却要让孙启远带人驻守,看来这家钱庄与王振是有牵连的。此事他才知晓,看来王振一直对他有意隐瞒。
思索再三,宁骑城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他沿着小道,走到司礼监正门,在门口早有小太监看见他,跑回去禀告。
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走过来,在前面引路,直接把他带到正堂一侧的偏厅,宁骑城看见王振独自坐在靠窗的大炕上,背靠软垫闭目养神,便紧走几步,上前行礼:“干爹,孩儿让你久等了。”
“来了,坐吧。”王振干巴巴地挤出一个笑容,“来尝尝新近上贡的雨前茶,一会儿,让陈德全给你备一份,走时带走。”
宁骑城没敢坐下,而是走到炕前,双膝跪下请罪道:“干爹,孩儿办差不利,请干爹责罚。”
“唉……小宁子,你这是唱的哪出呀,快起来。”王振说着,便向身后陈德全挥挥手,陈德全急忙上前扶起宁骑城,王振深深看了宁骑城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除了你,我还能信谁去?”
“干爹,此番接连出事,是孩儿料事不周,让对手得计。”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王振狞笑了一声,道,“不过,咱们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要不露出首尾,谁也拿咱们没法子。”
“可是……”宁骑城犹豫了一下,“只怕是纸包不住火。”
“怎讲?”
“我昨日去刑部拜会赵源杰,他竟然以身体有恙为名拒见我。如今蒙古商队私带军火案现在三法司手里,那个大理寺卿又是个软硬不吃难缠的主。”
“不是还有都察院李亦玉吗?前日我还见过他。”王振说道。
“李大人是个老滑头,他两边谁都不得罪。本来还有一点把握,现如今于谦官复原职,他们的气焰便更重了,处处与咱们作对,口口声声叫嚣着要查出私自交易军火的幕后主使,此事极是难办。那些弓箭一看便知出自官坊,而这又在王瑞庆的职责内,现在所有矛头都指向他,若不是王瑞庆身处河南赈灾,估计他们都要行动了。”宁骑城一口气说完,便直愣愣地望着王振,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