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牧啊余牧,你这可怜的酒窖奴童儿可知晓万年来诸天命脉尽数洞开者有几个?又知道他们各自留下了多少传说?最近的那一个天生命脉洞开者还要追溯到五百年前,那个幼年学道青年学儒而后执剑,杯酒诗百篇,一剑斩万鬼的风流子。那个一生不爱大道爱美酒,浪迹天下仗剑狂歌,让那个时代所有强者都捏着鼻子仰视了一世的放荡剑客。
惊禅子道了一生佛偈,双目有神看着少年,也看着苏天关,他说道:“我自弱冠于菩提树下发下宏远之后,此生只为普渡世间芸芸众生。近几十年不详异兆频现,修行界天才频出,一个大世必将到来,届时血流漂杵,大地生灵涂炭我已预见。读书这种事,出家人从来都比不过儒生的。但是对于葬世古意,我了解的应该比你更多。我原本来此地只想第一时间镇压破局人,把葬世古意束缚在身边,日夜以佛经教诲。但是既然你来了,那么或许以后由你亲自照顾和教导他会比我好上很多,毕竟我们这些和尚,念经有本事,教人也还是比不过你们这些儒生的。”
年轻的僧人脸上展露淡淡的笑意,好似拂过寺院竹林的清风。
书生正色,作揖。
惊禅子看着余牧,眼神慈悲,面色坚毅。他轻声道:“余小施主,如今你命脉顿开,重瞳子现。放眼历史上根骨能与如今的你相媲美的也寥寥无几,至于双目重瞳,吉凶不知,但想必这是葬世古意对你的影响。背负葬世古意,几乎没有善终者,古之禁忌尽数不详,这或许是滔天的福运,但也可能是难以承受的命数。日后不论你成为早早攀至圣人的年轻天骄,还是开宗立派成为修行界的一方霸主,你都必须承担你的背负,秉持你的本心。倘若有一天你背负的禁忌让你走向一条与世间众生对立的道路,那我将亲手将你诛灭。”
惊禅子双手合十,身形消失不见。
余牧有点彷徨,悻悻然点头,心中复杂,他却忘记了宝相庄严的年轻僧人已经消失。他对这个僧人没有太多好感,远没有边上那个书生来得亲切。苏天关似乎洞悉了少年的想法,摸了摸少年的脑袋,说道:“这个和尚,可不是别的那些迂腐古怪的秃驴,他在做的事情,从前都没有人敢做过,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有人去做。所以在未来,你如果能再遇到他,你可以试着更尊敬他一些。”
余牧问道:“惊禅子前辈,在做什么?”
苏天关笑着答道:“我和惊禅年龄相仿,你大可喊我们一声师兄就好。至于他……他在做的事情,佛宗的历代圣僧都不敢做,哪怕是佛祖也未曾做过。”
跛足的书生仰天,看着这片存在于墓门混沌之中的广袤天空,轻声自语道:“须弥山地下曾经有遗留在世的古之禁忌,是一条冥河,一直通向黄泉,无数世的无数亡魂漂流在其中。须弥山曾经是佛祖的洞天福地,后来佛祖打破虚空一掌举起须弥山将冥河黄泉镇压。之后这座古之禁忌再也不能危害世人,无数人敬而远之的险地变成了敬而远之的法地。然而冥河之中那些亡魂早已被天地遗忘,进不了阴界,踏不进轮回。而他这个犟驴脾气的秃驴……不选择游历世间因果慢慢圆满自己的三十二重天圣人境界,不在意那可有可无的飞升,不在意修行界中的一切纷纷扰扰……他就泛舟在冥河之上,立志将其中所有亡魂超度。”
余牧不由得睁大了眼,一双重瞳呆呆地望着远方,心中横溢着一种莫名的感受。
跛足书生看着少年,眼神温和,他问道:“你冥想之中遇到了什么?跟我说道说道?”
少年缓缓将冥想之中发生的一切给书生复述了一遍,书生安静地倾听,极为专注。这些对于他极为重要,因为葬世古意的传承历史上也极为罕见,而每次葬世古意的出世都给世间带来了巨大的浩劫和灾难,所以跛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