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神识之中的楼台?可汪老头儿曾经对他说过,自古修士淬炼神识,灵海之中有本命楼台高筑。儒家可见琼楼,道门可见道台,佛门见宝塔,其他诸子百家等流派也都有各自楼台扎根屹立在灵海之中,但大同小异,皆为神识阁楼,故而名楼台,但是从未听老头儿讲过有断崖之说。
余牧的神识慢慢接近灵海中那座漆黑断崖,他看到崖顶上立着一块无比苍老的石碑。余牧识字不多,一些平时常用的字词他大致能写,原因很简单,因为结印还魂之后的汪老头儿教过他的字只有这些。余牧盯着这块破旧沧桑的石碑上面刻着的文字,心中一震。
他发现这些蜿蜒苍劲的文字和汪老头教他的截然不同,和葫芦上的那个“鬼”字如出一辙。而且最费解的是他竟然认识上面龙盘虎踞一般的每一个古字。
碑文最上方刻篆着两个苍劲无比气机凌冽的字。
屠经。
言简意赅至极的名字让他心头一震,这难道是某种修行杀伐的功法么?
余牧抱着心中的疑惑开始阅读石碑下面刻篆的文字,碑文上记载的全是一些极为玄奥晦涩的经义与注释,充斥着诸身穴位的一些字眼,大致似乎是某种气机运转的法门,也包含对体内诸天命脉淬炼的方式。余牧认真地解读着碑文上的一字一词,他下意识地让体内的灵气顺着诸道大周天命脉开始按照碑文上记载的方式运转,瞬间他感应到自己体内命脉中的灵气变得极为霸刀与狂躁,在大周天命脉里横冲直撞,体魄之中血气翻涌。不仅如此,余牧的神识也开始产生一种刺痛与晕眩的感觉,眼前的文字开始模糊起来。余牧心中凛然,立即停下了阅读,过了一会儿神识又慢慢恢复平静。余牧自幼在暗无天日的酒窖深处长大,面对威胁与潜在的危险有一种自小锻炼出的警惕直觉,他下意识知道继续读碑可能会出事。尤其是现在他的诸天命脉之中蕴藏着先前鬼葫芦莫名灌溉到自己体内的那一股巨大浩瀚的灵气。
少年郎小心翼翼地停止了读碑,既然这石碑存在于自己神识的断崖之中,那么以后什么时候想读再来读就行了。他隐约清楚这刻篆着“屠经”的霸道功法很可能和这个古之禁忌中的那个重瞳男子有关,他回想起那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一般霸气无敌斩尽燃烧身影的一袭黑裘,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敬畏。他不知道那位存在于天历之前的苍茫大地上,那个人族前辈的名字,他甚至不知道关于这个重瞳男人的一切,但自己却已经继承了那个男人遗留在世的传承。
葬世古意这四个字像一块磐石一般压在余牧的心里,他知道这四个字在修行界意味着的是与世界对立,一旦自己的身份暴露,将面对的是整个修行界的讨伐与诛杀。那个立志普渡众生为天下苍生许下宏愿的僧人对自己抱有着敌意,少年也能够感受得到,而那位跛足的儒家大师兄则好上很多。至少那位儒生选择了呵护,而不是抹杀。
那个书生告诉过少年,他相信那冥冥之中的天道命数运理存在,但他不会做命运的奴隶,也不妄图做那所谓命运的主人,他只把命运当做朋友,他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如此亦然。最根本的是,跛足书生坚信的是事在人为。
余牧神识从灵海之中脱出,他睁开双眼,看到眼前那个面色温和的书生正举着一本破旧的竹简安静认真地读着书。余牧吐出一口浊气,然后他面色古怪地发现,自己的视力和感应似乎变得敏锐许多,身体周围的风吹草动他都能清晰地感知到。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知道这大概是自己神识变得强大之后对天地的感应比不能修行时的自己强上了太多。余牧又抬头望向苏天关,他现在才感受到书生身上散发着一丝淡淡的气势,他看到读书的儒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