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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辩律师》正文 第90章 6.不是尾声的尾声
    苏家桥一听这话,他用力的拍兄弟的肩膀,说你总算是想明白了,哪有儿子不给老爹上坟的道理呢?郑学平低着头说他不是不想去,是没脸去,苏家桥叹气说你错了,没有一个父亲会真的怪怨儿子。

    苏家桥从酒缸里灌了一**新酿出的白酒,又拉着郑学平去买了香烛纸钱贡品,两人开车来到一座山下,苏家桥说当初老太太的意思,要把大叔葬的高些,咱们就只有爬山了。郑学平环顾周围的群山,绿色褪尽,淡淡的雾气笼罩下,层峦在天际画出一条又一条或深或浅的褐色曲线,雾霭中似乎有淡淡的材草香气,是个好地方。

    苏家桥打头,郑学平跟着他往山上走,衰草丛生,灌木丛丛,没有清晰的路线,苏家桥早有准备,他拿出一把镰刀开路。苏家桥唠叨说上次来还是清明,山上的草还绿着,这一转眼,又是一次枯荣,生生死死,一代一代相传,谁也不能抵抗自然规律。郑学平一言不发,默默的紧跟苏家桥,生怕走散了似的,他知道大哥想开导他,可是父亲的辞世,自己有着无可推卸责任,说的难听点,父亲就是被他这个不肖子气死的,他根本没脸来见父亲。

    十五年了,他一次也没来拜祭过父亲,现在贺建国被关进监狱,李红卫逃亡在外,他终于有勇气来说说当年的往事,和自己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苏家桥突然停住脚步,郑学平一抬头,父亲父的墓碑突然地就出现在他的眼前,看着石碑上的红字,郑学平却喉咙一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苏家桥理解郑学平的心情,他把贡品摆好,点燃纸钱,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对郑伯伯说话,说您老人家高兴吧,学平来看你了,他这些年过的不易啊!不过现在好了,他是全国出名的大律师了,连我的命都是他救的,其实出多大的名也没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学平是个好律师,他从来不害人,他只会救人,您老人家就放心吧。

    郑学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给父亲磕了三个响头,他的眼泪滴进父亲坟前的泥土里,十五年了,他没有一天不想起父亲,没有一天忘记父亲对他的期望——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样崇高的理想,他粉身碎骨,未必能做到万一,受点委屈有什么关系!李红卫和贺建国这样的人,走上了他们自己选择的绝路,而理想主义者的路,虽布满荆棘却越走越广阔,郑学平在心里默默发誓,他会在律师这条路上坚定的走下去,历千百劫也绝不回头。

    等待纸灰燃尽时,苏家桥和郑学平并排坐在山坡上,苏家桥问郑学平这次回来能呆几天,郑学平说他也不知道,现在接手的案子遍布全国,经常一个星期要跑五个地方,苏家桥叹气说看来一起酿酒是没指望了。

    郑学平指着远处的一群羊,问苏家桥是否记得当初准备考大学时,两个人趴在山坡上一起读书,苏家桥说当然记得,当时我们都相信读书能改变命运,考上大学就能活得有尊严,现在才知道,尊严这个东西,不是谁给的,是自己挣来的。郑学平想起冷云飞给他念的一段话:在月光下,世界始终是我们最初和最终的爱;在痛苦的大地上,它是不知疲倦的麦草、苦涩的食物,是大海边吹来的寒风,是古老而新鲜的曙光,在长期的争斗中,我们必将和这些事物一起,重造这个时代的灵魂。

    郑学平说,我们赶上了最好的时代,经济发展,生活hé píng,但是我们也赶上了最坏的时代,社会转型,人们价值观混乱,制度和观念追不上社会的脚步,但是正因为如此,法律人才大有作为,健全法律制度,保护人权和财产权,是我们这一代法律人的历史使命。

    苏家桥担忧郑学平的安全,与李红卫的争斗,几次差点危及郑学平的生命,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可是郑学平非常豁达,他说男人生来就是要战斗的,像父亲和爷爷,他们生活的时代局限了他们的理想,我们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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