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滨摇摇头,说贺叔,我还是坐在靠门口的位置吧,你有什么事儿我方便照顾。贺建国听到这话,心里一酸,说小周啊,这些年我没少受你的照顾,你对我比亲儿子还好,你一叫贺叔,我心里暖啊!周海滨心里也不好受,人都是感情动物,虽然最初接近贺建国是为了替郑学平报仇,可是天长日久,假装的友情也装出几分真。周海滨倒上两杯酒,自己留下一杯,转到贺建国面前一杯,贺建国感动的接过酒杯,说好,今天咱爷俩不醉不归。
周海滨端起酒杯,说这杯酒,我感谢贺叔这些年的提携,没有您的提携,周海滨没有今天的地位。周海滨说完这句话,把一杯酒一饮而尽,贺建国本来热切的看着周海滨,等着把酒言旧情,可是现在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他把酒杯放下。
周海滨没理他,又给自己倒上第二杯酒,也不管贺建国的酒喝了没有,举起酒杯说,这第二杯酒我敬贺局长,您是法院的领导,也是法院的元老,没有您这一代人的心血,就没有现在的法官队伍,没有您的传帮带,就没有我们这些年轻法官的成长。周海滨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贺建国的酒还是没动。
周海滨又给自己倒上第三杯酒。贺建国一挥大手,说慢着小周,酒咱们慢慢喝,话也慢慢说,今天咱们爷俩就着这酒,都套掏掏心窝子。周海滨冷笑一声,说贺局长,掏心窝子是一件危险事儿,您就不怕掏错了对象?贺建国说不怕,人生在世,总有几个信得过的朋友,我贺建国在法院系统工作快四十年,就信得过你小周了,十几年来咱爷俩形同父子,共进共退,今天也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贺建国举起酒杯说,来,干这一杯!
周海滨却把酒杯放下了,他说既然贺局长要掏心窝子,那我就斗胆提个问题,免得这酒喝的不明不白。您说人生总有几个信得过的朋友,那么郑学平的父亲是不是您信得过的朋友?您怎么没和他共进退?贺建国明白了,这些年他总觉得小周心里装着什么事儿,原来是这件事儿,难道他都知道了?不可能,郑家父子两个是一路货色,都是闷葫芦,吃亏只会往肚子里咽的家伙。
想到这两个人,贺建国心里也堵得慌,他并没想和他们作对,可是他们就是挡在了他的道儿上,不搬走郑庭长,他怎么能当上庭长?不弄走郑学平,他哪有太平日子过?贺建国长长的叹口气,说小周啊,人生在世,有很多难处,不如意十之**,能与人言不过二三,有些事我是不得不做,有些人我不得不放弃啊!郑庭长是个好人,教我业务,真可谓倾囊相授,可是他的脾气太倔了,持才狂傲,不听话,哪个领导都不喜欢他,当初没让他回法院官复原职,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再说郑学平,你知道这个小子是个什么东西,他就是个流氓,为了你叔叔的案子,他竟然动手打我,贺建国用手指着下巴说,你看,就打在这儿,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人那,是最难打交道的动物,你对他好,他未必记得,你对他不好,他就记仇,不过我也看开了,******都说自己功过三七开,我能五五开就不错了。
贺建国说完这句话,把杯中酒干下去,然后用一双浑浊的老眼看着周海滨,说小周啊,你说人生在世图个啥?周海滨听到这个问题一愣,没回答上来,贺建国说伟人们操心的是悼词,所以关心功与过,我们这些小人物,连功过都没有人评论,死了拉倒,灰飞烟灭,孩子过年过节能去烧张纸就不错了,可是我啊,连个孩子都没有,一滴泪从贺建国的眼睛里流出来,他用手擦去,回想起当年自己的儿子患白血病到处借医药费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