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说,“一进侯门深似海”,用这句话来形容大学,其实也是十分贴切。什么“学好本专业,出了校门,才能在社会上立足”这类的话,已经被老师说出了茧子,可是呢,没一个人把这话当真!
“什么专业,关键是会混!”
所以,你想想,在这样的风气底下,还能学出个什么卯来!陈老六一看,就颓了一半,再一看学生会里一片乌烟瘴气,另一半也顺带颓掉了。
“没事儿!我不是还有网络小说的么!”他总是这样跟张怀远说。
不过,他有一件东西,让他暗暗自豪。有一回,他偷偷跟张怀远说:
“我跟你说啊,我不是一般人。”
张怀远一听,先笑了一会儿,问他:
“你咋不是一般人了?”
陈老六说:
“你****的还不信,我让你瞧瞧!”
说完,他就把衬衫脱下来,光着背,给张怀远看。
张怀远凑近一看,看到陈老六背上长了七颗痣,方言里喜欢称它为“痦子”,七颗痣恰好组成北斗七星的模样。
张怀远说:
“还真邪了门了。你丫的自己去刺的吧?”
陈老六一听动了气,骂他:
“去你大爷的!我好端端的,刺什么痦子?这是我天生的!”
张怀远说:
“那还真有点稀奇!”
陈老六说:
“我跟你说吧?我不是一般人。”
张怀远说:
“你就意淫吧!长七颗痦子,还能让你得意成这样!要是哪天我头顶多了九个点,我是不是也成释迦牟尼了?”
晃晃四年,就要大学毕业了。同学们商议下来,要去吃顿散伙饭。吃散伙饭那天,陈老六哭得像个孩子。他把头靠在张怀远肩上,抽抽搭搭地说:
“咱都干啥去了?咱都干啥去了?”
张怀远说:
“你丫的今天怎么这么孬种?哭得跟鬼似的。干啥去了?你装啥聋作啥哑啊?大学怎么过的,你****的不比我知道?还问我?!”
“我知道咱俩干啥去了,”他擤了一把鼻涕,“啪”得一声把鼻涕甩到地上,其中一坨还沾到了张怀远的鞋背,鬼哭狼嚎地哭道,“我是说咱俩不值啊。”
张怀远推开他,问:
“咱俩咋不值了?”
陈老六呲溜一声,把快要掉出来的鼻垛子吸进嘴里,说:
“逃课睡大觉,包宿打游戏,躺床上看网络小说,想女生,这样的好日子哪儿找去?一毕业,谁让你睡大觉,谁让你包宿打游戏,谁让你看网络小说,谁让你躺床上想女人?”
“我去你大爷的!”张怀远一把把他推倒在酒桌边上。
他原以为陈老六会为虚度大学四年时光而说出痛心疾首的话来,没成想他是这么个半吊子、混不吝、滚刀肉。
散伙饭吃完,就要准备毕业典礼。学生会忙得狗急跳墙。一天,学生会副主席黄斌找到张怀远,问他愿不愿意去给学生会打打下手,帮衬帮衬?
张怀远把胸脯拍成一个铜锣,吊着嗓门说母校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个时候不为母校出力,还算是个人吗?
黄斌见张怀远慷慨答应,趁机又问,还有没有别的人可以介绍进来?多一个人手,多一份力气。张怀远对黄斌说,他去问问,过一天给黄副主席答复。
一回到宿舍张怀远就把陈老六从床上薅(hao,第一声)起来。他当时正躺床上看一本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