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谈话,被站立在毡房外的曷鲁和迭里特听了个真切。
曷鲁猛然醒悟,阿保机的病原来是心病。
怪不得康默记说,只要阿保机回到可汗营帐,身体就能不治而愈。
都怨自己粗心。
自己的全部心思,都用在了帮阿保机成就事业上,却从来没有理会、关心过阿保机的情感世界。
仔细想来,阿保机就是从与述律平分别后得的病。
原来,阿保机以为述律平要嫁给痕笃,自己才在心里淤下了结。
而这种儿女私情,又不便与别人言说。
阿保机与述律平的事,曷鲁再清楚不过了,阿保机离不开述律平,述律平也离不开阿保机。
曷鲁从来没有怀疑过,述律平会爱上别的男人。
曷鲁已暗自准备妥当,在回到可汗营帐后,便让他们举行婚礼。
曷鲁实在没有想到,阿保机会怀疑述律平要与痕笃成亲。
阿保机是认为从此失去了述律平,才病倒的。
早知如此,派人将述律平接来,不早就治好阿保机的病了嘛,何必空担了这些日子的心。
看来,康默记去视察筑城情况是假,去对述律平言说阿保机的病情才是真。
这康默记也真是的,你早对我说明内情,又哪能让阿保机病到现在呀。
曷鲁叹道,阿保机呀阿保机,你坦坦荡荡的一个大男人,在情感方面,竟然如此脆弱,会被无端的猜测击倒。
曷鲁正暗自嗟叹,突然听到述律平要走。
曷鲁岂容述律平轻易走脱,立即堵住了毡房门,将述律平挡在了毡房里。
这时,阿保机因急着起身,病体虚弱,脚底被皮被一绊,身子向前一扑,摔倒在地。
述律平返头看到阿保机摔倒在自己脚下,早忘记了自己正在生气,急忙弯下腰,去扶已经倒地的阿保机。
阿保机紧紧抓住了述律平的手,语无伦次地说:“平妹,你不能走,我不能没有你呀。”
阿保机泪眼模糊,哽咽起来。
述律平心肠一狠,一边往回抽着被阿保机紧抓着的手,一边说:“你都将我往别人的身旁推了,我还留下来干什么。”
阿保机不但不肯松手,反而抱的更紧,哀求道:
“我哪里舍得将你推给别人呀,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痛苦吗?那天,你离我而去,也将我的全部心思都带走了,我只剩下一个躯壳,整天在马背上晃悠。
“这些日子,一想起你在别人的身边开怀大笑,我的心就像鞭打一样的痛,那种痛,带着弹性,伴着强烈的抽搐,比刀割都难受呀。
“我欲哭无泪,欲诉不敢,欲罢不能,我真的好难受呀,我实在承受不下去了,你饶了我吧。
“近几天,我已经想过了,到达可汗营帐之后,我就派人去找你,能再见上你一面,我死也瞑目了。
“既然我的痛苦原来是一场误会,你哪能再离我而去?
“我已经错过几次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错,你千万不能扔下我不管呀。”
述律平被阿保机的真情所打动,泪水又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述律平弯下腰去,轻轻擦拭着阿保机脸上的泪水,温声说道:“别哭了,快起来吧,都老大不小的了,又是带兵的将军,要让人们笑话啦。”
阿保机固执地甩了下脑袋,坚定地说道:“不,你不答应,我就是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