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窜到厅侧,自兵器架上抄了柄长枪,随一抖,就抖起了斗大的枪花,直刺李寻欢背脊。
铁面无私赵义在武林能享大名,倒也并非全是沽名钓誉,这柄长枪一施展开来,确有摄人之处。
枪乃百兵之粗,棍乃百兵之王,何况一寸长,一寸强,阿飞以一柄短剑,周旋在这两样至强至霸的兵刃间,已是吃亏不少,更何况他身后还背着一个人。
田以已之长,击人之短,本已占尽先,但也不知怎地,那最后一击,总是差了一些,总是无法将对方击倒。
数十招过后,他忽然发觉这少年虽未还,但步法之神妙,却是自己前所未见,自己每招部位力量明明都拿得恰到好处,明明已可点住对方的穴道,但这少年脚步也不知怎么样一滑,自己这一招就落空了。
田虽然见多识广,却也看不透这步法的来历,当下暗忖道:这少年的来头必定不小,我又何苦多结冤家。
一念至此,立刻微笑道:小兄弟,我看你还是放下他吧,否则他未连累你,你反倒连累他了。
阿飞咬了咬牙道:你们既然要我放下他,自己为何不住?
田一棍点出,人已退后尺,赵正义枪已刺出,收势不必,突然掉转枪尖,向地上刺了下去。
只听铮的一声,火星四溅,枪尖折断,飞了出去。
阿飞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将李寻欢扶到椅子上坐下,只是李寻欢胸膛起伏,苍白的脸上又泛起一种凄艳的红色,显然一直在强自忍耐着,没有咳出来,只因为他生怕咳嗽会影响阿飞的出。
阿飞只觉胸热血上涌,咬了咬牙,缓缓道:我错了,我只顾自己逞强,却忘了你。
李寻欢笑了笑,道:无论你是对是错,我都同样感激你。
他一开口说话,就不停的咳嗽起来。
阿飞凝注着他,过了半晌,缓缓转过身,面对着赵正义道:我只后悔一件事,上次我为何不杀了你!
他嘴里说话,剑已刺了出去。
这一剑之快,简直不可思议,赵正义那里还有闪避得工,眼见就要血溅当地,就在这时,突听大厅外有人口宣佛号“阿弥陀佛”这四个字只说了一个字时,已有一股劲风带着串黑影打了进来。
说到第二个字时,劲风和黑影已将击上阿飞的后背,阿飞剑势明明已用老,但就在这刻不容缓的刹那间,突然回剑转身。
只听呛的一响,剑尖挑起了黑影,竟是串佛珠。
直到这时“阿弥陀佛”这短短四个字才说完,佛珠已被剑尖挑飞,但剑尖犹在嗡嗡作响,震动不绝!
剑仍在震动,阿飞的人却如花岗石般动也不动。
天已亮了。
熹微的晨光,只见五个芒鞋白补袜的灰袍僧人自大厅外缓缓走了进来,当先一人x眉俱已苍白,在晨光看来宛如银丝,便脸仍是白透红,红透白,一双眼睛更是目光炯炯,顾盼生威。
他双合什,那串珠不知怎地又回到他上,两双合在一起,厚如门板,显然已将佛家掌力练至炉火纯青。
赵正义惊魂初定,见到这白眉僧人,立刻躬身道:不知大师法驾光临,有失远迎,多请恕罪。
白眉僧人只笑了笑,目光就盯在阿飞脸上,沉声道:这位檀越好快的剑。
阿飞道:我的剑若不快,只怕就要大师来超渡亡魂了。
白眉僧人道:老僧不愿檀越多造杀孽,是以才出,须知檀越的剑虽快,却仍快不过我佛如来的法眼。
阿飞道:大师的佛珠难道就能快得过如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