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树闭上眼睛,黯然道:昔日弹劾乐的胡云冀早已死了,你保必再提他。
李寻欢道:不错,一入佛门,便如两世为人,但我自始至终都未埋怨过你,那时你身为御史,自然要尽为官这责──
心树的神情似乎有些激动,沉声道:你弃官之后不久,我也隐身佛门,为的就是自觉言多必人,却不想毕竟还是遇着你──-
李寻欢道:我更未想到昔日酒风流的铁胆御史,今日竟变做了修行功深的得道高僧,而且会在我生死一发时,救了我一命。
心树张开眼睛,厉声道:我早已说过,我并未救你。而是我自己功力不够,才会被你所劫持,你万万不可对我稍存感激之心。
李寻欢道:但若非佻在屋对我示意,我也未必会闯入这里,右非你全无抵抗之意,我更无法将你留在这里。
心树嘴角牵动,却未说出话来。
李寻欢微笑道:出家人戎打诳语,何况,这里又只有你我两人。
心树忽然道:纵然我对你有相助之意,为的也并非昔日之情。
李寻欢似乎并未觉得惊奇,正色道:那么你为的是什么?
心树几备欲言又止,似有很大的难言之隐。
李寻欢也没有催促他,只是慢慢的将杯酒喝完。
就在这时,突听窗外一人喝道:李寻欢,你推开窗子来瞧瞧。
这是心鉴大师的声音。
李寻欢的人突然间已到了窗口,从窗隙间向外望了一眼──
他的脸色立刻变了!
他再也想不到阿飞竟会落在对方里。
百晓生负的而立,满面俱是得意之色,悠然道:李探花,你总该认得他吧,他为了保住你,不惜背负梅花盗之恶名,你对他又如何?
心鉴厉声道:你若想保全他的性命,最好立刻负就擒。
李寻欢的竟也有些颤抖起来,他看不到阿飞的脸,因为阿飞整个人都仗在地上,似已受了重伤。
心鉴忽然掀起阿飞的头来,大声道:李寻欢,我给你两个时辰,日落前你若还不将我的六师兄好好送出来,就再也见不着你的好友了。
百晓生悠悠道:李探花,此人对你不错,你也莫要亏负了他。
李寻欢伏在窗子上,似也麻木。
他看到阿飞被他们像狗一样拖了出去,他也看到阿飞身上的伤前,他知道阿飞必定已受了许多苦。
但这倔强的少年却绝未发出半声呻吟。
他只是向窗子这边瞧了一眼,目光竟是说不出的平静,像是在告诉李寻欢,他对死并无畏惧。
李寻欢长叹道:好朋友,好朋友,──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愿我去救你。
心树一直在凝视着他,此刻忽然道:但你的意思呢?
李寻欢又干了杯,负而立,微笑道:我已准备负就缚,你随时都可绑我出去。
心树道:你可知道你一出去便必死无疑!
李寻欢道:我知道。
心树道:但你还是要出去。
李寻欢道:我还是要出去。他回答得简短而坚定,竟似全无考虑的余地。
心树道:你如此做岂非太迂?
李寻欢肃然一笑,道:每个人这一生都难免要做几件电风扇蠢之事的,人人都只做聪明事,人生岂非就会变得更无趣了?
心树像是在仔细咀嚼他岂句话的滋味,道:不错,大太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