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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剑客无情剑》正文 第六十一章 承诺
   因为只要有他在,就有温暖,就有光明。

    他带给别人的永远都是快乐,却将痛苦留给了自己。

    阿飞的热泪已夺眶而出,流下面颊……

    孪寻欢还是睡的很沉。

    睡眠,在他说来,几乎也变成了件很奢侈的事。

    阿飞虽然急着想回去,急着想看到那春花般的笑脸,但还是不忍惊动他,悄悄掩起门,俏俏走了出去。

    还很早,阳光刚照上屋顶,赶路的人都已走了,所以院子里很静,只剩下一株顽强的梧桐,在晚秋的寒风傲然独立。

    李寻欢岂非也正如这梧桐一样,虽然明知秋已将尽,冬已将至,但不到最后关头,他们是绝不会屈服的。

    阿飞长长叹了口气,慢漫的穿过院子。

    梧桐的叶子,已开始凋零,一片片飘过他眼前,飘落在他身上……

    炉火犹未熄,豆浆,慢慢的啄着。

    他吃得一向不快,慢慢的让这微温的豆浆自舌流入咽喉,流入胃里——一个人的胃若充实,整个人都仿佛充实了起来。

    他一向喜欢这种感觉。

    自半夜就起来忙碌的店伙,到现在才算空闲了下来,正坐在炉火的余熏旁,在慢慢的喝着酒。

    下酒的虽只不过是根已冷了的“油炸烩”,喝的虽只不过是粗劣的烧刀子,但看他的表情,却像是正在享受着世间最丰美的酒食。

    他显然很快乐,因为他已很满足。

    世上也唯有能满足的人,才能领略到真正的快乐。

    阿飞对这种人一向很羡慕,心里实在也想能过去喝两杯。

    但他却控制着自己。

    “也许,今天我就能见到她……”

    他不愿她闻到自己嘴里有酒气。

    这世上大多数人本就是为了别人而话音的——有些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也有些是为了自己所恨的人——这两种人都同样痛苦。

    这世上真正快乐的人本就不多。

    风很大,砂上在风飞舞,路上的行人很寥落。

    阿飞抬起头,目光移向门外时,正有两个人自门外走过。

    这两人走得并不快,行色却似很匆忙,只管低着头往前赶路,连热豆浆的香气都未能引动他们转头来瞧一眼。

    前面走的是个身形佝偻,白发苍苍的老头子,里提着管旱烟,身上的蓝布衫已洗得发白。

    后面跟的是个小姑娘,眼睛很大,辫子很长。

    阿飞认得这两人正是两年前他曾见过一次的“说书先生”和孙女,他还记得这两人姓孙。

    但他们却全没有瞧见阿飞,很快就从门口走过。

    一他门着是见到了阿飞,所有的一切事也许都会完全不同了。

    阿飞喝完了豆浆,再抬起头,又瞧见一个人自门外走过。

    这人身材很高,黄袍,斗笠,笠檐压得很低,走路的姿势很奇特,也没有转过头来瞧一眼,行色仿佛也很匆忙。

    阿飞的心跳突然快了。

    荆无命!

    荆无命的眼睛一向盯住前面:仿佛正在追踪方才走过的那“说书先生”,并没有发觉阿飞就坐在路旁的小店里。

    阿飞却看到了他,看到他腰带上插着的剑。却没有看到他那条断臂一一用布带系着的断臂。

    只要看到这柄剑,阿飞的眼睛里就再也容不下别的。

    就是这柄剑,令他第一次尝到失败和屈辱的滋味。

    就是这柄剑,令他几乎永远沉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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