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楚留香将那段柔枝拗成五尺长短,枝头还留叁五片树叶,他横枝当胸,示礼道:"前辈请。"帅一帆皱眉道:"这就是你的兵器?"
楚留香道:"正是。"
帅一帆怒道:"好轻狂的少年人,纵是李观鱼,也不敢对老夫如此轻慢无礼。"楚留香道:"在下毫无不敬之意。"
帅一帆怒喝道:"你这是什麽意思?"
楚留香微微一笑,道:"只要运用得当,大地万物,莫不是伤人的利器,若是运用不当,纵是上古神兵,也难伤人毫发,前辈高人,怎会不解此意?"这两句话他淡淡说来,其却充满了逼人的锋芒。
胡铁花暗一笑,知道这也是楚留香的战略之一,对若是太强,楚留香就一定要先杀杀他的威风傲气。
何况,帅一帆掌这柄剑,显然是削铁如泥的利器,楚留香若以金铁之属和他动,也挡不了他宝剑的钱锐。
此番他以柔枝应敌,取的正是"以柔克刚"之意,就算占不了什麽便宜,至少也不会吃太大的亏。
胡铁花现在才知道楚留香与人交时的智,确非他人能及,他几乎忍不住要劝劝帅一帆。
"你何必定要和这老臭虫动呢!"摘星羽士"这名字并不是容易得来的,你何苦定要将之毁於一旦?"山亭的茶烟已散了。
帅一帆不再说话,一步步走了出来,他脚步走得极缓,只走了两步,胡铁花已吃了一惊。
胡铁花少年时好勇斗狠,长大後脾气也没有改很多,平生与人动打架,简直跟吃家常便饭一样。
这十多年来,也可说什麽样的对部遇见过,其自然也有一些剑法有独到处的剑术名家。
这些人剑法有的轻灵,有的辛捷,有的狠辣,但无论什麽人,也都要等到剑式剌出後,才能给别人威胁。
可是此刻这"摘星羽士"帅一帆,他非但长剑还末出,甚至连人都还没有走出来,胡铁花就已隐隐觉出他剑气的逼人了——他整个人都像是已被磨炼成一把刀子,全身都散发出逼人的杀气。
胡铁花身在局外,已有这种感觉,何况楚留香。
谁也想不到这羽衣高冠,瓢然有出尘之想的老者,竟能在刹那之间,变得如此锋利可怕。
山风吹过,将他的衣衫吹得猎猎飞舞,他的脚步也始终不停地向外走,但别人竟似觉不出他身子在动。
只因他已将全身的精神气力,都化为一股剑气,别人只能觉出他剑气的逼人,已忘了他自身的存在。
他的人已和剑气溶而为一,充沛在天地间,所以他动的时候,也似不动,不动的时候,也似在动。
胡铁花终於也发现这种前辈名剑客的气魄,实非他人所能想像,他本想劝劝帅一帆的,现在却开始为楚留香担心了。
他自己实在想不出什麽法子能将这股剑气击破。
山风虽然很强劲,但整个天地都似已凝结。
胡铁花只觉汗珠一滴滴沁了出来,天地万物却像是已静止不动了,就连时间都似已停顿。
他只觉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在扼住他的脖子。
他已透不过气来。
他无法想像楚留香此刻的感觉多麽难受,但是,就在这时——楚留香的身形突又一飞冲天。
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