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是握不住的,非但难以把握,也使不上力,以剑柄来攻击,自然更还不及剑尖便捷锋利。
普天之下,绝没有一个人会用这种姿势来握剑,除非他意存轻侮,根本未将对放在眼里。
但现在,楚留香所面对的却是无可比拟的可怕对,而且剑阵发动後还不到盏茶功夫,他已屡经险招,有两次对的剑锋简直就是贴着他的肋骨榛过去的。他竟还是保持这笨拙的握剑姿势不变。
他这是为了什麽呢?谁也猜不透他的用意。
别人虽然明知楚留香绝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但谁都没有去仔细思索他的用意,更没有去问。
因为现在既不是用心思索的时候,也不是用嘴问的时候。
现在是用剑的时候。
剑光的流动如紫虹闪电,剑式的变化更是瞬息万子,这其间根本就不容人有思索的会。
每个人所有的精神,所有的力量,全都已贯注在的一柄剑上,每个人的心与创已合而为一体。那六柄长短不一,形式各异的剑,已化为一柄,六个人的精、气、神、力,也都已溶为一体。
剑网已编织得更密,已渐渐开始收缩,楚留香就是这网的鱼——他又一次落入网。
这一次,他业已无路可走。
远远望去,只见剑气千幻,如十彩宝幢,森严的剑气使室内的温度骤然降低,忽然变为寒冬。
柳无眉的面色也一直在变幻不停,直到现在,她才露出一丝微笑,因为她已看出楚留香是无论如何也冲不出这剑阵了。
这剑阵的威力实是无望不摧,无懈可击。
甚至连那垂死的老人目,都已露出了激动之色,这逼人的剑气,似已激发了他生命最後一丝活力。
他的平常在颤抖着的、枯瘦的指,不住的伸屈,他似乎也想奋身而起,重握剑柄,投身於战役之。
他似已不甘坐视。
这时剑网收缩得更紧,楚留香身上的衣服都被剑气撕得粉碎,他几乎已完没有回之力。
就在这时,一个青衣垂髫童子,沿着墙角悄悄走了进来,在柳无眉耳畔轻轻说了几句话。
柳无眉现在知道,胡铁花也已落入网了。
於是她笑得更愉快,在彩霞般流动不息的剑光,它的笑容看来是那麽残酷,却又是那麽美丽。
就在这时,流动的剑气忽然凝练,满天剑气已凝练为六道飞虹,交错着向楚留香剪下。
剑阵的威力,已先将楚留香逼入死角。
这一剑剌出时,楚留香实已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他无论用什麽身法闪避,都难免要被刺穿胸膛。
普天之下,实已绝无一人能将这六柄剑全都躲开的。
突然间,只听"呛"的一声龙吟。
然後,剑气飞虹竟全都奇迹般消失不见,李玉函和那五个黑衣老人的身子,竟像是忽然在空气凝结住了。
柳无眉脸上的笑容也凝结住了。
她发现楚留香的身形已欺人了李玉函胁下,左掌按在李玉函的胸膛上,右却捏住了他的腕。
楚留香掌的剑已不在,他竟以李玉函掌的剑,架住了那清瞿颀长的黑衣老人掌的剑。
第二个枯瘦矮小的黑衣老人左右双,竟各握着一柄剑——楚留香的剑也不知怎地,竟到了这老人里。
这剑阵的每一个变化,每一招出,都经过极精密的计算,六柄剑配合得正是滴水不偏,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