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栓已撞断,她就拖了张桌子过来,将门顶住。
听到她拖桌子的声音,胡铁花觉得自己就像是条狗,活活的一条大土狗,被人索着绳子走来走去,自己还在自我陶醉。
幸好别的人都没有出来,否则他真说不一定会一头撞死在这里。
他垂下头,才发觉自己还是在拉着高亚男的。
高亚男居然还没有甩开他。
他心里又感激,又难受,垂着头道:“我错了……我错怪了你。”
高亚男轻轻道:“这反正是你的老脾气,我反正已见得多了。”
她的声音居然已变得温柔。
胡铁花始起头,才发现她的眼彼也变得很温柔,正凝注着他,柔声道:“其实你也用不着难受,女孩子们说的话,本就不能算数,说不定她也不是存心要骗你,只不过觉得好玩而已。”
她当然想安慰他,让他心里觉得舒服些。
但这话听在胡铁花耳里,却真比臭骂他一顿还要难受。
商亚男垂下头道:“你着还是觉得不开心,我……我可以陪你去喝两杯。”
胡铁花的确需要喝两杯。
到这种时候,他才知道朋友的确还是老的好。
他觉得自己真的混帐加八级,明明有着这么好的朋友,却偏偏还要去找别人,偏偏还要伤她的心。
他甚至连眼圈都有些红了,鼻子也有点酸酸的。
“方才究竟是谁在惊呼?为什么惊呼?”
“那‘噗呼’一声响究竟是什么声音?”
“金灵芝为什么没有去赴约?是什么事令她改变了主意?”
这些问题,胡铁花早已全都忘得干干净净。
只要还有高亚男这样的老朋友在身旁,别的事又何必再放在心上?
胡铁花揉着鼻子,道:“我……我想法子去找酒,你在哪里等我?”
高亚男笑了,嫣然道:“你简直还跟八年前一模一样,连一点都没有变。”
胡铁花凝注着她,道:“你也没有变?”
高亚男头垂得更低,轻轻叹息着,道:“我……我已经老了。”
她颊上泛起了红晕,在朦胧的灯光下,看来竟比八年前还要年轻。
一个寂寞的人,遇着昔日的情人,怎么能控制得住自己?
高亚男如此,胡铁花又何尝不如此?
他甚至连刚刚碰的钉子全都忘了,忍不住拉起她的,道:“我们……”
这两个字刚说出,突然“轰”一声大震。
天崩地裂般的一声大震!
整条船都似乎被抛了起来,嵌在壁上的铜灯,火光飘摇,已将熄灭。
高亚男轻呼一声,倒在胡铁花怀里。
胡铁花自己也站不佳脚,踉跄后退,撞在一个人身上。
张不知何时已开了门,走了出来。
他来得真快。
莫非他一直都站在门口偷听?
胡铁花百忙还未忘记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道:“看来你这小于真是天生的贼性难移,小心眼睛上生个大痔疮。”
张咧开嘴一笑,道:“我什么也没瞧见,什么也没听见。”
话未说完,他已一溜烟般逃了上去。
天地间一片漆黑。
星光月色都已被乌云掩没,灯光也都被呼啸的狂风吹灭。
船身已倾斜,狂风夹带着巨浪,卷上了甲板。
甚至连呼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