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如雪,星眸朦胧,也不知藏着多少愁苦。但却没有任何人能看得出。
别人能从她眼里看到的只是一种绝望的空洞。
"做一个垂死女儿的父亲,的确太不容易。"
没有一个父亲能看着自己的女儿死的。死,慢慢的死……
楚留香忽然觉得金四爷也很值得同情,因为他承受的痛苦,也许比他女儿更多。
她看着楚留香,日似已有泪光,忽然道:"现在你是不是已经完全明白了?"楚留香点点头。但他愿自己永远不明白,世上有些事的真象实在太可怕,太丑恶。
她又问道;"你要走?"楚留香苦笑。
她垂下头,轻轻道:"你一走很後梅,根本就不该来的。"楚留香道:"但我已经来了。"
她凝视着桥下的流水,道:"你怎麽会来的,你自己也不知道。"楚留香叹道:"不知道也好。"她忽又始起头,凝视楚留香,道:"你知不知道我以前看过你,楚留香摇接头。她慢慢的接着道:"就因为我看过你,所以才要你来。"楚留香道:"是你想法子要我来的?"
她点了点头,声音轻如耳语。
"别人都说,我这种病只有一种法子能治得好……只有跟男人在一起之後,才能治得好,可是我从来也没有试过。""为什麽?"
"我不信,也不愿意。"
"不愿意害别人?"
"我并不是个那麽好的女人,可是我……"
"你怎麽样"我讨厌男人,一碰到男人就恶心。"她空洞的眼睛里忽续有了某种又飘渺,又虚纫的情感。
所以她立刻避开-楚留香的眼睛,轻轻道:"我要你来,只因为我不讨厌你-"。"楚留香只有沉默。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麽。
无论如何,一个女孩子告诉你,她不讨厌你,总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没法子高兴起来。
她也沉默了很久,才接着道:"这些话我本不该说出来的。"楚留香道:"你为什麽要说?"
她的紧握着栏杆,好冷的栏杆,一直可以冷得进入心里。
"我说出来,只因为我想求你一件多。"
"什麽事?"
"不要怪我父亲,也不要怪别人,因为这件事错的是我,你只能怪我。"楚留香沉思着,忽然问道:"你以为我会怪什麽人?""那个要你来的人。"
"你知道她是谁?"
她摇摇头,淡淡道:"我只知道有些人为了十万两银子,连自己兄弟都一样会出卖的。"楚留香立刻逼问:"你不认得张洁洁。"
"谁是张洁洁?"
"艾青?卜阿鹃呢?你也不认得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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