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把焦林带到后宅的一个角门外,告诉焦林:“你在这里等等我,千万不要走。”
焦林怔住。
因为这个奇怪的陌生人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就像是个鸢子般被一阵风吹入了高墙忽然看不见了。
这个人做事的方法好像和别人完全不一样,焦林完全不了解他,甚至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
可是焦林信任他。
焦林从不相信任何人,但却信任他,连焦林自己都不明白自已为什么会如此信任他。
长夜已将尽,雨又停了,焦林并没有等多久,角门就开了,两个长得很可爱的垂髫童子提着灯笼含笑迎宾。
焦林居然就跟他们走。庭院深深,在灯笼的余光依稀只可分辨出一些美如图画般的花木山石,湖亭楼阁,楚留香已经在一个有五阁明轩的小院门外等着他,脸上的笑容开朗,屋里的灯光明亮,桌上已摆起了酒,每样事都足以让一个落拓江湖的流浪者从心里就开始觉得温暖。
焦林并不是个多嘴的人,到了这个时候却不能不问。
“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个可以让你住个月的地方,”楚留香微笑回答,“其实你要多住些时候也行,可是我知道你不管待在哪里都不会超过个月。因为没有什么人能想得到你会住在这里,也没有人会来打扰你,个月后,事过境迁,大概也就没有人会急着要找你了,”楚留香说,“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没有命的人就没有酒喝了。”
焦林开始喝酒,冷血渗入热血,酒也热了,血更热。
“我只不过是个日暮途穷跑江湖的人而已,我的已经不稳,志气也已消沉,今日如果没有你,我恐怕已死在别人的剑下。”焦林黯然说,“我这个人可以说已经完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我不为什么”楚留香说,“我做事通常都没有什么特别好的理由。”
“你知不知道卖酒的那夫妻两个人是谁?知不知道今夜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们这些人找去?”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为什么?”
“因为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楚留香摸着鼻子苦笑,“我可以保证,你随便去找**个人来,把他们的麻烦加在一起!也没有我一半多。”
“可是你已经又惹上一个麻烦了。”
“哦?”
“刚才坐在那个摊子上吃面的人,杀人之快,要价之高,当今江湖能比得上他们的人并不多,能付得起他们那种价钱的人也不多。”焦林说,“我应该可以想得到他们做的一定是件极密的大事。”
“我多少总能想到一点。”
“只要能想到一点的人,他们大概就不会放过,”焦林说,“要他们多杀一个人,他们是绝不会在乎的。”
楚留香微笑。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只不过他们对我也许会比较客气一点,多少总会给我一点面子的。”
“为什么?”
“因为他们其有个人好象认得我。”
焦林一直低着头,凝视着杯的酒,听到这句话才霍然抬头。
“现在我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放我走了,”他憔悴无神的眼睛里忽然发出了光,“长长黑竹竿,剑下无活口,可是连他都没有动我。”
焦林举杯一饮而尽,纵声而笑:“现在我才明白他们怕的是谁了,我焦林已落拓如此,想不到居然还有福气能够见到你。”
他又连尽杯,酒意上涌。
“我本来真的是想得到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