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还要你的头,他一定会等你先死了之后才来割头。"他挥了挥。
"你走吧。"绿袍老者说,"如果连小鬼都不要你的头了,我这个老鬼怎么还会要你的命?"王平轻轻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是的,看起来我好像真的已经老了。"他说:"老人的头就好像醉妇的身体一样,通常都没有什么人想要的。"绿袍老者也叹了口气:"看起来,世上好像的确有很多事都是这样子的。""一点都不错。"王平说。
他整衣,行礼,向老者行礼,向大老板行礼,也向那二十九丝士行札。
行礼的姿态温尔雅,可是每一个人都能想得到,在他这些温尔雅的动作间,每一刹那都可能施展出一刺击敌致死命的杀,因为他也知道绿袍老者绝不会真的放他走。
——一百刺,九十九。
——这一刺,他选的人是谁,选谁来陪他死?
他选的当然是一个他必然有把握可以杀死的人,这一点总应该是毫无疑问的。
问题是,不管他要对付这里的哪一个人,好像都应该很有把握。
所以每个人都在严加戒备,都没有动,都在等他先动。
奇怪的是,他也没有动,就好像真的相信绿袍老者会放他走一样,就这么样慢慢悠悠、悠悠闲闲的往前走。眼看就快要走出这个小镇。
铁大老板视而不见,绿袍老者居然也就这么样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远,好像根本就不怕他会泄漏他的秘密,又好像他们有什么把柄被他握在里。
真正的原因是什么!谁知道?
这时候,只看见一个很高,很苗条的女人的影子,从小镇外那无边无际的黑暗走出来,走向他;伸展双臂和他紧紧的拥抱。
"对大多数人来说,丝路的意思,就是死路,就算他偶然给别人一条活路,那条路也细如游丝。"柳先生对慕容说,"所以阿干现在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一定。"
"铁大老板要他死,那个身穿绿丝袍的老怪物也要他死,我们好像也不想他再活下去,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救他?""好像还有一个人。"慕容说,这个世界上无论发生了多么不可思议不能解决的事,好像总有一种人可以解决的。""这种人是谁?"
慕容笑说。这种人好像就是你刚刚提起的那个楚留香。"楚留香。
名动天下,家传户诵,每一个少女的梦情人,每一个少年崇拜的偶像,每一个及笄少女未嫁的母亲心目最想要的女婿,每一个江湖好汉心目最愿意结交的朋友,每一个锁魂锁金场所的老板最愿意热诚拉拢的主顾,每一个穷光蛋最喜欢见到的人,每一个好朋友都喜欢跟他喝酒的好朋友。
除此之外,他当然也是世上所有名厨心目最懂吃的吃客,世上所有最好的裁缝心目最懂穿的玩家,世上所有赌场主人心目出最大的豪客,甚至在巨豪富密集的扬州,"腰缠万贯,骑鹤下扬州"的扬州,别人的风头和锋头就全部没有了。
不管谁都一一样。
关东马场的大老板,长白山里的大参商,各山各塞各道的总舵主,总瓢把子,平日左拥红,右抱绿,一掷万金,面不改色。
可是只要看见他,这些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