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如琢脸色气得发白,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捏在一处。
王子尚摸了摸鼻子,想要道歉又拉不下脸来。
李行仪见他为难,自然而然接过话头对着郑如琢道:“你阿姐嫁给了他父亲,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僵呢?”
王子尚和郑如琢同时扭头瞪他,异口同声道:“谁跟他是一家人!”
李行仪无奈摊手,道:“好吧,好吧,算我多管闲事。”
“不过,有一句话我还是要说的,你阿姐是明媒正娶嫁给他父亲的,正妻和那些小妾怎么能一样,莫非这点你都不懂,也值得这样动怒?”
郑如琢怒道:“我阿姐出嫁之前是家中掌上明珠,是你父亲硬要娶的,娶了却又不知道珍惜,宠爱一个叫什么茜娘的美妾,害的我姐姐整日里以泪洗面。你以为自己又是个什么好东西吗?我姐姐虽然是续弦,对你难道不好吗?你整日里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李行仪看了王子尚一眼,王子尚吹着口哨撇开头,一脚踹开了碍事的石头,突然,王子尚才反应过来,大力扭过头,瞪大眼睛道:“你敢骂我!”
王子尚一身黑衣,一脸狂怒,看上去竟宛如狰狞恶鬼。
“咦?诸位这是在做什么?”
李珪和李珉正从一座玉带桥上走下,李珪脸色不大好看,隐隐压抑着一股怒气,眼下还有青黑,想必是熬夜抄书了,同样是熬夜,落后他一步的李珉倒是神采奕奕。
郑如琢行礼,李行仪转身,王子尚撸下袖子,三人恭恭敬敬道:“见过太子殿下,魏王殿下。”
李珉侧头看了一眼李珪的脸色,太子李珪扬了扬下巴,明显不想理会这些人。
李珉笑呵呵上前,道:“好了好了,快起来吧,大家有同窗之谊,何必如此多礼?”
他歪头看了看郑如琢青肿的鼻梁,惊呼一声,道:“郑郎这是还不快去找郎中看看?”
郑如琢用手遮住鼻子,低声道:“是我不小心撞的,有污殿下眼了。”
李珉温声道:“无论如何总要找郎中看看”他一转头又看到了王子尚胸前那处鞋印。
王子尚下意识地遮住,笑嘻嘻道:“哈哈,是我早上穿鞋的时候不小心扑上的。”
李珉的笑容淡了下来。
郑如琢注意到太子李珪恹恹的模样,轻声询问:“太子殿下这是身体不适?”
李珪“呵”了一声,道:“郑郎不妨猜猜看,本宫抄了一晚上的书,早上还要被你们争执的声音吵,你说本宫的身子能好吗?”
“是我们的不对。”三人忙向太子请罪,围拢到李珪身前关心他的身体,只剩下李珉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李珉低下头,狠狠地捏住了拳头。
说着说着,几人就将话头转到了王子尚父亲宠爱的小妾身上。
“好了好了,大家都沾亲带故、血脉相连的,何必闹得下不来台?不如我做和事老,这件事就算了。”李行仪一仰头,耳朵上的金耳坠乱摇,他见众人望来便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姿势。
远远看到这一幕的叶青微一下子捏住了手中的透花糍,糯米衣碎掉,红豆沙粘了她满手,她盯着几人,一点点舔掉手上的红豆沙,那副样子宛若刀头舔血,是能让男人背脊生寒、阳锋挺立的惊悚美色。
叶青微记得周律疏义中言明:主人杀妾无罪,奸淫自家婢女无罪。甚至主人奸淫自家婢女、美妾换马,乃至将自己的妾婢供客人享乐都成了此时的风尚。她上位之后废除此律法,更发了“妓妾改嫁书”,鼓励妓妾改嫁,让这些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