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裳大奇,“虽是你的儿媳,可人鬼有别,阴阳殊途,你又怎么会与鬼在一起?”
“客官不知,我老婆子命苦,年轻时嫁了个男人,可男人早早就死了,只留了个男娃给我。我这一辈子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心说这孩子命苦啊,从小就没了爹,我是什么活儿都不舍得让他干,娇生惯养地养到大,给他娶了门媳妇,心说我这苦日子可算是到头了,可没成想啊,我才算是刚开始啊!”
老婆子念及伤心处,不由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冯裳忙把老婆子扶起来,“老婆波,有话慢慢讲,你有什么不平事,我会为你作主。”
老婆子擦了把眼泪,“这媳妇娶过了门,比我那儿子更加不堪,两口子整日只知道在家吃喝耍钱,把家都败光了。可这家里无钱度日也不是办法,靠我一个老婆子也养活不起他们,这时有人怂恿说这阳城山上以前道门众多,是个有风水的地方,这后山上多得上有钱人的祖坟,要是能挖出点好东西,这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冯裳气道:“这是什么人出的主意?挖人坟墓不是要断子绝孙吗?”
老婆子说道:“是啊,我苦劝他们多日,他们反而把我打倒在地,说我挡了他们的财路,真是作孽啊。”
“后来呢?后来怎样了?”冯裳问道。
“后来他们确实挖了些东西,卖了些钱。我劝他们见好就收,拿着钱做些正当小买卖,可他们被钱熏黑了心,我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这等恶人,见了钱什么也不顾,早晚没好下场。”冯裳啐道。
“客官说得是。没多久祸事就来了,他们夫妻俩被人发现死在了山上,也不知死了多久了,皮肉都被野兽啃吃尽了。”
“可是还没完。”老婆子话音一转,森森然带着鬼气,冯裳听了也不禁起了一身寒颤。
“他们化成了鬼,又找我来。说他们在地下无人侍候,生活苦得很,就把我摄到这里来,遇到过路的客人就要害了人家性命。我这活人也生生被他们变成了鬼。”
冯裳气极道:“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忤逆之人,作了鬼也不放过自己的老娘,我这就去收了他们,也免得他们再害人。”
老婆子听了又是叩首又是作揖道:“客官千万不要,如今我这儿媳逃了,必会招我儿子前来,听她说我儿子最近拜了个师傅,也是厉害得紧,客官还是趁他们不在,快快逃走吧。”
“小鬼后面还有大鬼,我倒是要领教一下,老人家你也不要再留在此处了,这里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冯裳扶着老婆子出了屋子。再回头看时,后面哪有什么屋子,只一座荒草萋萋的坟茔罢了。
冯裳挥手斩出白虹剑,剑光闪处,坟茔已成齑粉。
“好大的胆子,敢毁我的基业。”那名女鬼已经拉了个男鬼,飘飘忽忽地过来,看来冯裳出剑毁去了她的坟茔,不禁出声怒道。
那男鬼见冯裳手使飞剑,却是知道厉害,“这位姑娘,不知从何处来,我们无意冒犯你,你这就走吧。”
女鬼仍不知轻重,还在不依不饶,“哪就容易放她走,需得吸了她的精气再去。”
男鬼大怒,“死鬼糊涂,这位女仙法力高强,我们岂能惹得起?你不要鬼迷了心窍。”
冯裳冷笑道:“你们不必再吵了,我毁了你们的坟,也要毁了你们的人,免得你们再四处害人。”手一指,白虹剑作势飞来,当胸直插入那女鬼的胸膛。
女鬼厉叫一声,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胸前的白虹剑,又看看那男鬼,长嘶一声后化作黑烟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