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冲心里发怒,是什么人毁灭了万象魔宫魔宫有柳闻莺这种即将飞升的高手坐镇,有谁能将魔宫连根拔起
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柳闻莺。王冲想了想,觉得柳闻莺若还活着,最大的可能是躲在了莽云山,她想必也知道,若是王冲下界,也应该到那里去的。
想到此处,王冲便纵身往莽云山上清观飞来,当初柳闻莺去魔宫时,特意留下了艾娘在此看守门户,如无意外,艾娘还应该在上清观。
但上清观内门户紧闭,圣人像前香火冷寂。王冲寻遍了莽云山,也找到艾娘的踪迹。
“这是发生什么变故了”王冲上界一年多,推算下界时间不过一百多年,难道就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了吗”
王冲又飞去阳城,当年阿克斯蒂娜的院子早已不复存在,一片豪宅把这里几条街都圈占了去,四海商行也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酒楼,楼高百尺巍峨,又有楼台馆榭,小桥流水。红袖娥眉,婉转延客,还是说不尽的温柔之乡。
冥教的人也不见踪影,这里仿佛世外桃源一般,只剩下了纸醉金迷。
王冲迈步进了酒楼,随便要了几样小菜一壶老酒,找个临窗的位子坐了,自斟自饮。
初到阳城时,自己与怛怛在街上恰逢穆家迎亲,冯裳出嫁。那一刻王冲直若痛断肝肠,他不明白自己枉顾了生死,与冯裳约定生死不弃,但自己重生归来,冯裳为何会忘情绝意
望着下面的街道,好像还能看到当日接亲的队伍络绎不绝地走在红毯下,围观的人众啧啧惊羡不绝,而自己则无助地看着冯裳的车驾从面前漠然驶过。
好像只眨了眨眼睛,曾经富可敌国的穆家不在了,纵横四海的四海商行没有了,就连冯裳,也已死了有一百年了。
可我还活在这世上,而且要几千年几万年的活下去。王冲忽然有些明白,那些飞升上界的人为什么不再回来了,因此他们再来,这里已不再是属于他们的世界。
王冲又想到在乌兰遥远的雪原,扎图和木兰的坟墓还孤零零地在那里,这一晃几乎有两百年了,即使扎图和木兰能得善终,也活不了这么久。而他们却能在那个狭小的坟莹里相偎相依两百年,我却只能孤零零活在这世上,感叹世事无常。
一个十几岁位女孩拿了把胡琴,怯生生地来在王冲身边道:“这位大爷,一个人喝酒未免孤寂了些,可否能听个曲子呢”
王冲见这小姑娘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瘦削的身子上穿了件半旧的粗衣袍子,只是显得宽大空旷,双手手指皮包骨头一样,面有菜色,只一双大眼晴闪着神采。
“好啊,那你就为我唱一曲吧。”
小姑娘向王冲略一躬身,在他对面椅上斜斜坐了,拔弄了两下胡琴,便开口唱了起来。
“花叶无人摘,风月一时稀。渡头孤舟横锁,奈何人离去。一枕梦醒,流水漫地。千生浮华已去也,旧时人不见,来世更无期…”
琴声哀婉,歌声凄迷,正合王冲此时心境,他正听得入神,旁边却有人呵道:“去去,唱得什么丧曲儿,家里死了人吗扰了爷的酒兴。”
小姑娘吓得忙站了起来,“是,是。这位爷,我不唱就是了。”眼睛却向王冲瞥来。
王冲靠在椅背止,手里晃着酒盏,半眯了眼晴说道:“你说这是丧曲儿,我却偏偏爱听。这样岂不是难为了这位小姑娘其实说来这与小姑娘倒无甚关系,我若是把你赶下楼去,就能继续听曲了,应该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