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学生，不好好用功念书，跑这林子里苟合，真是有伤风化。”王冲皱眉道。

    与一个年轻男子共同撞破人家好事，赵婷脸上红红的，“你懂什么？人家那是谈恋爱，什么苟合，太难听了。”

    王冲叹口气，没有再说话。在他看来，学堂是个很神圣肃穆的地方，他小时候自然是上不起学的，只有谢道人教他认了些字，他一直觉得那些能识文断字写文章的人，都是挺了不起的人。而这学校里的人，怎么看也没一点学生的样子，反而让他不由得想起柳闻莺的天香舞团来。

    穿过这片林子，前面就是那座大礼堂了，红砖砌就的墙壁和廊柱，高高大大的彩色玻璃窗户，当年也是最热闹的所在，而今却像个迟暮的老人，墙壁斑驳，积满了灰尘，彩色玻璃也不剩了几块，窗户洞用旧报纸和木板胡乱拼凑在一起，勉强抵挡着岁月无情的侵袭。

    “听说这一带也要改造了，看这大礼堂破成这样子，不拆也不行了。”赵婷说道。

    “拆了这里要盖什么？”

    “不太清楚，有的人说是公寓，有的人说是餐厅。”

    “修不好的话还不如不修。说不定会修出事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哎！你得告诉我！”

    赵婷边说着边追向礼堂大门走去的王冲。

    大门上挂着把大铁锁，铁锁上锈迹斑斑。赵婷说道:“看这锁，就是有钥匙也不一定打得开。”

    “不用，我想进去也用不着钥匙。”

    刚说完这句话，晴朗的天空一下变得阴沉起来，阳光被厚厚的云层遮住，略带有一丝腐朽气味的风刮起了满地的树叶，经久不散。

    “这地方，真是奇怪！刚才还好好的，说起风就起风。”赵婷拍拍身上的灰尘抱怨道。

    “不过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也没兴趣进去。”王冲又说道。

    风又奇怪地停了，阳光透过云层，又重新照耀下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干瘦的老头儿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

    “我们是设计师，这里马上就要改造了，所以过来看看，实地考察一下。”王冲说道。

    “有什么可考察的，快走吧。”

    重新走过那片杨树林子的时候，王冲对赵婷说道:“有没有胆量夜里再来一趟？”

    “夜里再来？为什么？”

    王冲停下脚步，远远地望着那座大礼堂，“你知道礼堂的地下是什么吗？是一大片坟地。”